哪怕是身后有督战的军兵,也不容易挡住他们的溃退的步伐。
“冲上去!冲上去!”
饥兵潮后的步队老匪挥动着手中的钢刀恶狠狠的怒吼着。
那些老匪手中的钢刀个个染血,身边还躺着几名带血的尸体,脚边的人都是想要逃跑的饥兵。
“不许退,官兵冲过来还是一死!”
“冲过去!”
“冲过去,你们就是死了,你们的家里人统领都会帮着你们照顾!”
恐惧犹如毒雾一般顺风在人潮之中传播,转瞬之间已经是弥漫了开来。
“逃袍是什么后果,你们都清楚!
”
凄厉的哭叫声混杂哀求声,但是都没有让督战的老匪心中有多少的波澜。
督战的老匪一边嘶吼着,一边疯狂的砍杀着那些想要后退的饥兵。
放过了这些逃亡的饥兵,有罪的就是他们。
兵败如山倒,打老了战的人都清楚,止不住溃败,所有人都会死……
他们不想死……
前方官兵的军阵硝烟不断的腾起,那连绵不绝的爆响声就像催命的信号。
但是身后的钢刀,家人的处境,却是让许多人都停下了脚步。
溃败的饥兵开始重新聚集了起来,他们都清楚逃跑之后是什么后果,一旦被当成了逃兵,他们的妻儿老小没有人能够活下去……
许多人的停下了脚步,但还是有人向后疯狂的奔逃,他们已经彻底的被枪炮声吓破了苦胆。
他们大多都是乡民农户,一辈子在天地里面刨食觅活,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
未死的人躺在血泊中挣扎,或在地上不断爬动,一边发出大声哭叫与哀求声,拼命向人群伸出求援的手,却没有任何一人去看他们一眼。
“杀啊!
!”
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再度传来,流寇的饥兵犹如潮水一般再度席卷而来。
在那些饥兵的身后是来回奔走的步队,还有流寇之中大队的马军和精骑,他们是此战的督战。
每次饥兵溃败,后方的步队便会化身为督战队砍杀逃兵,就算有侥幸逃脱的人,也会倒在在步队之后督战的马兵。
其实这些饥兵战斗意志早已经崩溃,但是他们没有办法逃跑。
退后是死,向前也死,在前面死,自己的妻儿老小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只是,却没有人给他们一条活路……
周长寿半跪在地,一手拿着引火的火折,一手夹持着粗长的三眼铳。
“举铳!
!”
旗总黄虎破锣般的嗓音让周长寿感觉耳膜一阵刺疼,但是此时此刻谁也不会去管这些旁支末节。
因为就在他们的身前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之外,是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流寇饥兵。
“举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