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晚擦拭着兵器,头都没抬,缓缓道。
“要想报仇,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外制造出一件事情,让宛妃在这上面栽个跟头,而不是利用暮挽那件事大做文章。”
朱三爷的底细顾风晚还不知道,但他不会是什么坏人,能看得出来是个心思纯良的,暮挽和他之间如同兄妹、家人,他可以信任。
可他们背后到底是何方势力,顾风晚心里有个模糊不清的答案,如果被皇家的人知晓,他和暮挽都不会好过。
京城的局势总是错综复杂,每走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夕阳落了之后,在府里逛了一圈打听消息的兰苕走来,颇为神秘的在暮挽耳边窃窃私语。
“听说侯夫人恼极了,扇了梁夫人几个巴掌之后才去的她院里,紧接着便是读了家规和律法,让梁夫人全都抄写一千遍,并且一个月都禁足在院子,若是这其间梁夫人有任何违背的地方,夫人会直接请示侯爷休了她……”
听到最后暮挽算是明白了,还是没法真正动摇梁霜,她县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姑姑又是一等一的显赫,除非顾风晚真的休了她。
但要休弃赐婚而来的县主,又哪里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本身难以做到不说,还会影响侯爷,他如今在边关实权不大,上头有个拿着帅印的太监……
暮挽烦躁的很,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动不了宛妃,一个从犯梁霜都动不了吗?
她起身,望着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又往东边看了一眼,心里打定了主意,下定决心之后,直接转身回屋子梳妆的地方。
“帮我仔细打扮一下,匣子里有什么精致漂亮的首饰全都用上,还有那些个香粉,挑好闻迷幻的味道直接往我身上涂。”
兰苕不明所以地照做,仔细地重新梳洗一遍之后,暮挽临走之前吸了一口药丸,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前往顾风晚屋子的路。
兰苕反正是越来越猜不透小娘的心思了,跟在后面过去,最终在门口廊檐下守着,没进去。
谢渊藏进了院子看到她像个门神一样,乐呵呵地调侃着,“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姑奶奶你这是被罚了?”
兰苕伸手拦下面前的他,一脸正色,“侯爷和小娘都吩咐了,你不能去打扰他们。”
谢渊藏:“……”不是,为什么啊。
屋子里,顾风晚正在处理边关的一些书信,半晌,他好整以暇地抬头瞧着暮挽,她打扮得像朵花死的,正顶着那张精致的小脸站在一侧看着他,还故意露出几分憨厚清澈的神态。
不久之前她已经剪了烛芯,在屋子里摸摸索索了一会之后,也没什么其他事情能做,彻底闲了下来,就在这边站着看他了。
“有事吗?”他问她,“进来之后你一言不发。”
暮挽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总觉得自己要是真成了依附他而活的人,事事都求着他帮自己,跟那些个话本子里面写的狐狸精小妾有什么区别。
她有点做不出这种事,但梁霜这名字又浮现在脑中,强行装出个温婉可人的笑,“没事啊,三郎。”
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暮挽才能说得出“三郎”这两个字,说完之后,她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