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子而言,婚姻也并非全无好处,若是遇上了宠爱自己的夫君,倒反会觉得相见恨晚。”
叶照眠低低一笑,越发肯定自己心中对她的猜测,如此娇艳明媚的女子,也定是夫君捧在手心里疼爱的。
段娇娇叹息,不多说了,这事她一直都很敏感,终究是恨当初那个男人。
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以骨熬汤喂狗。
婚事方面叶照眠并没有多说,她也知晓一些娇娇的旧事,瞧见桌上还放着纸笔,顺势岔开了话锋。
“不知二位可知道今年秋闱人数。”
二人自然摇头,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子,便没有去关注此等国家大事。
叶照眠闻言叹息。
“刚刚所见故友就是太子殿下,也是这里的老熟客了,从他口中得知今年秋闱人数寥寥无几,国运衰败,有才之人不愿再入仕途,大难将至啊。”
说到大难将至暮挽就感兴趣了,她还是对如今朝局更加关心,夫君远在边关,京中任何风吹草动她都得格外留意一些。
但叶照眠这话中还有层其他意思,暮挽略微揣摩之后,在桌子底下抬脚踢了踢段娇娇。
段娇娇正要开口咒骂,瞥见暮挽若有所思的神色,愣了半刻之后回过神来。
“原来……照眠你从进门来一直苦恼的是这件事,此事非同小可,我等言微人轻,轻云楼还算是个流通消息的好地方,回头让先生编出两首曲子来,钟鼓枇杷里唱上一唱。”
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万般乐器演奏都不如亲自高唱一曲,于段娇娇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一介歌姬之流,最是入不了某些自持文人墨客的眼,若是能莺歌一曲稍微引起一些风波来,或许也能在稍纵即逝的历史里留个名吧。
骂名也成,且若是大郅终究腐败而亡,她百年之后反倒有个好名声。
叶照眠再三拱手致谢,打算回去亲自为她写曲词,这茶喝的不够尽兴,索性直接换了酒上来宴饮。
暮挽依旧喝着盏中的茶,闻着散发出来的淡淡酒香,心中竟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她现在不敢喝酒,害怕回去之后夫人察觉出来会怪罪。
但叶照眠此人活得真是潇洒恣意,毅然决然全了孝道不说,身为女子却心怀天下,志存高远,听着朝政的风吹草动,心念随之而动。
上一个让暮挽如此敬佩的女子,还是前些日子,那位自江湖再入太极殿的公主李婉。
她身为皇室子弟却不为其束缚,去的干脆果断,走的也毅然决然,如今算着日子,应当是提早到了三爷所在河套了。
但愿有她在,北境也能安稳太平一些吧。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各自打道回府,段娇娇喝的实在有些多,暮挽特地嘱咐了那白面小生好生照顾着。
送走叶照眠之后,暮挽拉着小生到了角落里,啰里八嗦的多嘱咐了他两句。
“我认为天下男子皆负心薄心,段娇娇则更是,你如今心甘情愿守在她身边,你若是能捧出一颗赤诚之心来,她竟然不会负你。”
当年若非梅意背叛,已经到了段娇娇难以接受的程度,忍无可忍,否则她又怎么可能抛弃那人,千里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