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猜测,暂时都无法证明。”侯五道,“不过于潇儿买身份证明的这件事,时间是两个月以前,经手人已经抓住,我们暂时也只能推测她一开始的目的当时她正好跟秦维文秦公子有了关系,或许这些年来,因为父母的事情怀恨在心,想要做点什么,如此过了两个月,四月里宁忌去桑坪,她在和登生活过,正好能够认出来,所以”
小院的房间里,宁毅、秦绍谦、檀儿、宁曦、初一等人听着这些,面色愈发阴沉。
“抓住秦维文、甚至杀了秦维文,无非是令秦将军伤心一些,但若是这场假死能够真的让人信了,宁先生秦将军因为孩子的事情有了嫌隙,那就真的是让外人占了大便宜。”侯五道。
檀儿抬头:“四天时间,还能抓住她吗?”
“我们的人还在追。”侯五道,“不过,于潇儿过去受过民兵的训练,而且看她这次装死的故布疑阵,心思很缜密。如果确定她没有自杀,很可能半途中还会有其他的办法,中途再转一次,出川之后,没有太大的把握了。”
宁毅沉默片刻:“在和登的时候,周围的人到底对她们母女做了多大伤害,有些什么事情发生,接下来你仔细地查一下不要太声张,查清楚之后告诉我。”
“是。”侯五点头。
面色阴沉的秦绍谦推开椅子,从房间里出去,银色的星光正洒在院子里。秦绍谦径直走到院子中间,一脚将秦维文踢翻,随后又是一脚,踢翻了宁忌。
“一帮难兄难弟,被个女人玩成这样。”
秦维文爬起来,瞪着眼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说,过得一阵,侯五、宁曦、初一等人过来了,将事情的结果告诉了他们。
宁忌抬起头,目光变成血红色。
初一等人拉他起来,他在那儿一动不动,嘴唇张了张,如此过了好一阵子。
“她说喜欢我我才”
自从看到那张血书后,宁忌与秦维文打起来,没有在这件事上做过任何的辩解,到得这一刻,他才终于能说出这句话来。说完后过了片刻,他的眼睛闭起来,倒在地上。
他晕过去了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咕嘟嘟的响,像是水在沸腾,又像是血在沸腾。
醒过来时,母亲趴在床边睡了,两只眼睛的眼皮肿起来,像是小灯笼一样。
时间或许是清晨,父亲与大娘苏檀儿在外头轻声说话。
“早就说过了,生在这种家庭,会遇上的坏事,都要比一般人坏上多少倍”
“都是那女人的错,处心积虑。”
“一般人也遇不上这种处心积虑所以啊,做多少准备,我都觉得不够,宁曦能平平安安到现在,我实在谢天谢地”
“想起小忌这个年纪,遇上这种事情,我就伤心,他一个孩子”
“想开点吧,反正他也没吃亏,我听说那个姓于的长得还不错好了,打我有什么用,我还能怎么想”
这窃窃私语声中,宁忌又沉沉地睡过去。
再醒来时,一帮兄弟姐妹已经聚在了房间里,小宁珂端着白粥喂他喝。宁忌的身上并没有太多的伤势,喝了几口,便端过来咕嘟咕嘟了,换了衣裳,下床走动。
走出房间,走出院子,走到街道上,有人笑着跟他打招呼,但他总觉得人们都在心中暗暗地说着前几天的事情。他走到张村的河边,找了块木头坐下,西边正落下大大的夕阳,这夕阳柔和而温暖,仿佛是在安慰着他。
他的脑海中闪过于潇儿的脸,又时候又换成曲龙珺的,她们的脸在脑海中交替,令他感到厌烦。
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孩子了。
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这一天是五月初二。
五月初三,他在家中待了一天,虽然没去上学,但也没有任何人来说他,他帮母亲整理了家务,与其他的姨娘说话,也特地给宁毅请了安,以询问案情为借口,与父亲聊了好一会儿天,然后又跟兄弟姐妹们一起玩耍打闹了许久,他所珍藏的几个玩偶,也拿出来送给了雯雯、宁河等人。
初四这天凌晨,他化好了妆,在床上留下已经写好的信函,拿着一个小包袱,从院子的侧面悄悄地翻出去了。他的轻功很好,天还没亮,穿着夜行衣,很快地离开了张村。他在村口的路边跪下,悄悄地给父母磕了几个头,然后飞快地奔跑而去。眼泪在脸上如雨而下。
他知道他们会从大路上追赶而来,因此选择了小路,在田野村庄间一路狂奔,到得这天下午,感觉已经离开张村很远了,方才在附近选了一条人流不多的道路。
申时左右,有战马从后方奔来,宁忌没有回头,已经易过容的他只是靠在路边自然而然的往前走。战马超过了他,宁忌微微蹙眉,因为战马上的骑士居然是秦维文。这一人一马迅速地奔出好远,随后秦维文又勒住了缰绳,在前方回过头来看他。再接着,他从马上下来了。
“阴魂不散”宁忌低声嘟囔了一下,朝那边走去,秦维文也走了过来,他身上原本挎着刀,此时解开刀鞘,仍在了路边。
“你这次再挡我,我会打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