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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齐王、楚王三位成年皇子同样携家眷随行,他们的车驾在圣驾后?方?不远处,按长幼排下?去,仅次于?东宫的位次。
再往后?,才是皇室宗亲、朝中大臣的车马。
车队走得久了,难免变样,虽然大的位次不变——譬如?普通宗亲绝不可能越过皇子皇女乃至东宫的车驾,但小的位次有所变动实?属寻常。
比如?齐王妃有了身孕,马车刻意放慢,遥遥望去,还能看见齐王调转马头,凑在车窗外担忧询问?王妃身体如?何。
秦王妃则没?能随行,府中侧妃带着?几位皇孙出来?,底气就不那么足,能让则让,不愿争执。
正是因此,楚王府的马车横冲直撞越过两位兄长,冲到了东宫车驾正后?方?。
景涟一直停留在太子妃的车里。
今日?起的太早,景涟昏昏沉沉,险些睡过去。裴含绎便抖开毯子披在她身上,道:“困倦就睡吧,晚间才到恒春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歇。”
景涟迷迷糊糊问:“怎么会晚间才到,明明起的这么早。”
恒春山她从前常去,似乎就在京郊。
裴含绎没?有正面回答,只柔声道:“快睡吧。”
恒春山山势连绵,千岁苑皇家猎场只是其中一座山头。通往恒春山那条官道,去年因为京城连日?大雨,冲垮了依山的数处村庄,洪流泥石冲下?来?,直接将路毁了。
当时景涟还在宜州,自然不知其中内情。
那条官道后?来?由京兆府牵头,试图重?新打通,但几个村庄都尽数被埋了,死伤不知有多少,皇帝听闻此事,便令重?修通往千岁苑的官道,将原来?那条弃置了。
新的官道修了许久,直修到今年七月,因为要避开旧官道,足足绕了好大一圈,路程相较原来?远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天黑之前走过去倒是不难,只不过裴含绎看了这次千岁苑的房舍安排,深觉还有得闹。
丽妃与何昭媛共理宫务,偏偏这二?人都不能随行,便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将随驾妃嫔的住处排出了花样。并不是按位份,也不看子嗣,而是看宠爱。
这样一来?,两位位份最高的年轻妃嫔反而距皇上居所最远;育有子嗣的那位住在了对角线上,院子倒是宽阔,偏偏冷僻朴素。倒是几位资历最浅、年纪最轻也最受宠的妃嫔住在了皇帝附近。
离皇帝居所最近的那位,仗着?盛宠近来?很是轻狂,偏偏位份几乎排在最末。
都是年轻气盛颇得宠爱的妃嫔,撕扯起来?可有得笑话看。但说出去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丽妃与何昭媛的把柄——她们是皇帝的妃子,一切行事都是为了侍奉好皇上,什么位份子嗣都不重?要,只有服侍皇帝才是最要紧的。
最得宠爱那几位,定然是她们能讨皇帝欢心,所以才要就近安排,方?便她们更好地侍奉皇帝。
即使嚷出去,这也是丽妃与何昭媛忠心耿耿,一心只想着?为皇帝解闷分忧,是大大的贤德举动。反倒是那些年轻妃嫔们要是沉不住气闹出笑话,那才是娇纵任性、不知体贴圣心。
这些细枝末节的花样,很难为人轻易注意,但确实?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