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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疼了。
她努力克制着眼泪,小声喊:“时雍!”
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嘶哑,小的可?怜。声音在出口的瞬间就消失在风里,没来得及传扬就完全湮灭。
景涟张了张口,却没有喊出第二声。
昏迷前恐怖的景象涌上心头?,那些鬼魅般的刺客让她全身发寒。
时雍在哪里?
景涟不敢呼叫,生怕招来刺客。
她咬着牙,试图再?次撑起身体。
自幼娇生惯养,她根本吃不了半点苦头?,手臂稍稍用力,就有锥心刺骨的疼痛泛起。
就在景涟即将再?度失败的时候,一阵风与天边斜阳一同降临。
它转了向,不再?是林间的风,而是从土坡上方吹来,风里夹杂着浓郁的鲜血气息。
景涟其实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但那一刻她心底骤然生出一种极大的恐慌。
“时雍?”
景涟颤声道。
她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引来刺客,唯一萦绕不去的,只有风中越发浓郁的血腥气。
景涟咬紧牙关,死命撑起身体。
剧痛何止刻骨,但景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支起身,踉跄着挣扎半晌,终于勉强站起,朝着土坡上走?去。
坡上仍旧是成?片的、无边无垠的树林。
天色还未暗下去,景涟可?以清楚看见,满地都是横流的鲜血。
她吓得向后踉跄一步,险些跌倒,惊惶中胡乱用手去撑,结果却重?重?跪倒在土石间。
这一次景涟简直连叫都叫不出来,她疼得眼前昏黑不辨轮廓,只能?抬起右手,一寸寸摸索着左臂。
左臂的骑装破了个大口子,一定出血了,但受伤倒是其次。景涟强忍住痛,又?鼓起勇气试着抬起左手,却以失败告终。
怪不得起身时那么疼,原来是左臂的骨头?断了。
景涟吸吸鼻子,忍住眼泪,苦中作乐地想着,看来挣扎半天起不了身不是自己娇纵,只是身体不允许。
眼前昏暗晃动的重?影渐渐淡去,景涟看见两个刺客打扮的人倒在林中,身下大片黑红的血迹。
饶是景涟对受伤流血毫无概念,看见那片蔓延开来、近乎干涸的血泊,都能?确定这两个人必死无疑了。
“时雍!”她失态地叫出声来。
在树林边缘,倒着一个身穿骑装的人,满头?长发完全凌乱铺散,遮住了面?容。
对方那身骑装沾满了血迹灰土,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然而景涟一眼就能?认出,那正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