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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花簪寒光闪烁,抵在景涟颈间。
“放他们走?。”
景涟将簪尖压向肌肤,更清晰地重复道?:“放他们走?。”
连串血珠滚落,没入领口,在雪白的脖颈间留下朱红血痕,分外触目惊心。
啪!
弓弦震动的响声似有若无。
这是最细微的声响,嘈杂的夜色里,唯有武功最高?的强者才能听?见。
景涟听?不见,但她的每一个动作,无形中都?是对将领的回应。
簪尖不断压向颈间,越来越多的鲜血滴落,沾湿衣襟。
这当然很疼。
景涟的脸色越来越白,手指也越来越抖。
但她的簪尖始终抵在颈间。
几?乎是须臾之间,将领做出了决断。
他挥一挥手,止住了暗处那些动作,而后稍稍低头,尽可能恭谨地道?:“请公主上?马,臣等接公主回去。”
斗笠男子?不得不走?。
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不走?,永乐公主真有引簪自戕的决心。
“回哪里?”景涟平静问?道?,“不是要去南军?”
将领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些许惋惜,像在看一株名贵却即将凋零的花朵。
他平静答道?:“京中犹有东宫逆党作乱,为公主安危计,请公主乘车前去,臣等护持左右。”
即使秦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京中局势危急,无力再独自支撑,但他终究还要几?分颜面。
既然要颜面,就?不能将自己的同父妹妹,像一件贡品般拎在马上?送进?南军军营,至少还要车马护送,为摇摇欲坠的江山裱糊上?最后一层摇摇欲坠的颜面。
景涟唇角微微抬起,像是在笑。
那笑无论如何不是什么?好意头,将领心中有数,不欲多事,只隔着?衣袖欲搀扶景涟上?马。
“你不问?本宫为什么?笑吗?”
闪烁火光中,景涟忽然转过头来幽幽问?他。
那张娇艳至极的面孔,此刻半明半昧中,平白竟然添了几?分森然的鬼气。
将领无端生出一点难言的寒意。
见他低首不言,景涟唇角的笑容越发炽盛。
“反正我在乎的,都?没有了。”
她轻轻地道?:“不过是一条命,还给他罢了。”
话音未落,夜风又起。
火把忽明忽暗,不知哪里传来凄厉的哭声,无端令人脊背生寒。
。
景涟惊叫一声,睁开了眼。
梦中萦绕身畔微寒的夜风消失了,山洞中火堆噼啪作响,洞外北风席卷,雪片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