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疏离地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富商儿子忽然笑了,挨着他小声说:“哎,你知道很多猛男都喜欢你这一款吗?白白净净,冷冷清清,啧,我真羡慕你啊,用钱都买不到啊。”
吃过晚饭杨今就和杨天勤回了自己的别墅。别墅是很大,但杨今还是在入睡时分听到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其实杨今很想问问柳枝桂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能够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坚持这么久。他也想问问二爷爷的老婆们,为什么能够忍受自己的爱人也在爱着别人。他还想问问那位富商儿子,“用钱买不到很多猛男”是什么意思,跟钱有什么关系。
——真的,就为了那些钱吗?真的,没有人想要一些纯粹的爱吗?
他回想起在梁也家吃的那顿饺子,最朴实也最幸福的味道。既然富贵无法与幸福和爱划等号,那为什么人们都在不遗余力地追求它。
梁也,梁也。
澳门和哈尔滨距离三千四百余公里,杨今能想到的金钱的唯一用处,就是砸钱请某个航司开通澳门到哈尔滨的直达飞机,让他立刻回到梁也身边,不论是吃一碗饺子,还是再坐一次梁也的自行车后座都好。
杨今蜷缩在床上,抱紧他偷偷带着的一条毛巾。
梁也骑自行车送他回家的那天晚上,他用这条毛巾反复擦拭自己的脖子,妄图留下一些梁也围巾上的他的味道。
其实留不住的。但毛巾的柔软依旧给杨今带来了安心,在这纸醉金迷的陌生地界,东北漫天风雪里的那个人莫名其妙成为他的解药。
而那件冒险买下的黑色羽绒服安静躺在行李箱里,杨今想要把这件购买于南方的羽绒服送到他手上。
梁也说他去不了南方,杨今想,正好,他自己也并不是很喜欢来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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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哈尔滨之后不久就开学了。开学第一天,杨今来到班上,又在座位上看到熟悉的黄色液体。
他见怪不怪,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钱给田金来,然后沉默地回座位清理干净。
田金来拿着钱,插兜在他旁边说:“别以为你搬走了我就找不到你。搬到哪儿,你都是恶心的兔子。”
他话音刚落,姚文静就从后门进来了,田金来闭了嘴,把钱放口袋里,找姚文静去了。
清理干净之后,杨今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姚文静蹙着眉对田金来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往他这边看。
杨今不在意,坐下来准备上课。
他的脚下放着一个黑色纸袋,里面是那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
放学,杨今起身独自离开,走到校门口却被人叫住。
是姚文静追上他,问:“田金来是不是一直在找你要钱?”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又奇怪,杨今不想节外生枝,回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