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吓得抖了一下肩,惊愕地望向寒酥:“娘子,您打自己做什么?”
摊开的宣纸上,只有一个字,占据了所有篇幅——酥。
今年是猪年,这种形态的小猪总是特别多。
寒酥恍惚了一下,突然就懂了封岌的意思。她目光躲闪,低声:“将军夜宴不缺点心。”
封岌点头,深邃的目光落过来,四目相对,他望着寒酥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确实想食,自昨晚便想。”
“去请羿老先生过府做客。”封岌面无表情地开口。
长舟颔首应是,转身去办。
翠微眨眨眼,寒冬腊月的哪来的蚊子?
书房里没有羿弘阔,反倒是封岌立在书案后提笔写字。
小声的议论飘进封岌的耳中。他望过去,在寒酥手里那只糖人上多看了一眼,然后侧首看向长舟。
厅内众人却是偷偷目光交流,猜测着封岌口中的羿老先生是何人。
封岌反驳:“点心的意思更好。可食,想食。”
寒酥的视线隔着众人望向封岌,他被围在中间,气宇昂然。那些围着他的达官显贵都成了矮小的陪衬。
封岌已写完,搁了笔。
寒酥迟疑了一下,依言关了书房的房门。她款步朝封岌走过去,询问:“羿老呢?”
“望舒不知道,静荷应该会去。”程元颂道。
他的马车从远处过来,车夫甩鞭的声音似乎也比别的马车更响亮。被堵在府门前的一辆辆马车得知封岌回来了,那些坐在车里的宾客都赶忙下车笑脸相迎。
昨天晚上通宵赴宴一直没回家吗?寒酥突然就忍不住去想他昨天晚上找了谁,身边是不是有貌美歌姬相伴。
寒酥轻轻弯唇,伸手接过来,看着小马糖人,柔声道:“还以为表兄会买小猪糖人。”
到了书房门前,长舟驻足不再进。
马在寒酥身侧停下,长蹄被按捺地不停踩着原地。
“啪”的一声响,让同坐在马车里的翠微吓了一跳。
他手腕晃了晃,手中那个小马糖人跟着晃动。
不过不关她的事,她直接跟着长舟去清净的书房见羿弘阔。
寒酥讶然:“将军不在前厅?”
“将军?”寒酥蹙眉,隐约猜出羿老先生只是个幌子,恐怕封岌只是找这样一个能敷衍外人的借口,让她过来。
待封岌与宾客们一起进了府没多久,长舟重新回到封岌身侧,低声禀告——
她已经走到了书案侧,看清了封岌在写的字。
程元颂笑起来,道:“记得你属马。没记错吧?”
“表姑娘今日一早和程元颂去了羿弘阔府中贺岁。羿弘阔是表姑娘行过大礼的恩师。”
他去找谁都和她没有关系,她连多想一丝都不应该。她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不允许自己的生活被不该影响她的人和事闯入。他爱找谁找谁,跟她没关系。
寒酥已经松手,放下了车窗前的垂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