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一件普通宿舍,三十平方米左右。
我和邱楚义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进门后的右手边有一个柜子,旁边是一个简易晾衣架,东西两侧各有一张床铺,床铺旁边各有一张桌子。
靠东那张桌子应该就是陶欣蕾的,上面摆着她的艺术照,旁边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一些不整齐的书籍,还有一份摊开的报纸,就是《精品购物指南》,以及一份没有吃完,已经变质的凉皮。
我抬眼对邱楚义说:“看来,她确实拿了报纸,还买了一份凉皮。”
邱楚义用筷子拨了拨那份凉皮:“她应该就是在那天下午回到宿舍之后,再行离开的,且再也没有回来,否则早就把这份凉皮丢掉了。”
这时候,我发现陶欣蕾床上的枕头下好像有东西,露出了一角。
我轻轻抽了出来,发现那是一把钥匙。
邱楚义一惊:“钥匙?”
我若有所思地说:“是啊,钥匙。”
接着,我转身走到门前,又拿起那把门锁。
在连续试了两三个钥匙之后,我就找到了打开门锁的那一枚。
啪嗒。
门锁开了。
然后,我再次锁上,再次打开。
邱楚义也意识到了问题:“就算出门不带包,不换衣服,但是,钥匙总要带着吧。”
我点了点头:“从整个宿舍里的状态分析,不论是没收拾的凉皮,摊开的报纸,还是换下的衣服和鞋子,这都表明,当时的陶欣蕾应该没有外出计划,但是,她却离开了,甚至是在没有携带钥匙的情况下锁门离开。这表明,当时很可能有人来到职工宿舍找陶欣蕾,然后她主动随对方离开了,或者……”
我看向了邱楚义,很显然,他也想到了:“或者,陶欣蕾是被动随对方离开,她被威胁或者绑架了!”
我应声道:“不管是主动离开还是被动离开,现在她已经失踪三天,这都不是一个好现象。”
关于陶欣蕾在周五下午或晚上离开职工宿舍事情的时候,在接下来的走访调查中,我和邱楚义也在住在隔壁的卫校老师孙老师那里得到了印证。
这两天,孙老师去了外县跟班学习,没有回来,听闻陶欣蕾无故失踪后,她回忆起了周五那晚的事情:“那天晚上,我回到职工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把车子停好之后,准备回屋,正好看到陶欣蕾出来倒水,她看到了我,也没说话,就又进屋去了。”
邱楚义问:“她不认识你吗?”
孙老师解释道:“认识,但是很少说话,或者说基本不说话。我和她不是很熟,我和邵娟,就是和她的同屋的那个女孩还算熟络,每次见面,邵娟都会主动打招呼。”
我提醒道:“好,你继续说。”
孙老师继续道:“我回屋之后,就一直在看杂志,看到大概十点多吧,我准备关灯睡觉,发现痰盂没有拿进来,就出去拿了一下。当时,陶欣蕾宿舍的灯还是亮着的,她应该还没睡。我将痰盂拿进来之后,就上床睡觉了。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应该就是在敲陶欣蕾的宿舍,然后我听到有人说话,但是听不清说什么,接着,就没人说话了,我被吵醒了,突然就不困了,下床喝了一杯水。这时候,我又听到了脚步声和锁门声,紧接着就是车铃声和推车子的声音。当时,我还想,这么晚了,陶欣蕾还要出门。然后,我就上床睡觉了。”
我追问:“当时,你没有出去看一下吗?”
孙老师摇了摇头:“没有。”
随后,我们也走访了职工宿舍的其他住户。
那一晚,除了孙老师,还有另外一对老师夫妇也住在了那里,他们很早就睡了,并没有听到敲门声,也没有注意有人进入职工宿舍。
调查至此,孙老师应该是最后一个看到陶欣蕾的人了。
她所提供的信息也印证了之前我们所做的推测:那天晚上十点左右,确实有人来到了职工宿舍找了陶欣蕾。
从敲门开门以及两人之间发生对话推测,陶欣蕾很可能认识对方。
宿舍内并无打斗迹象,桌椅床铺也无挪动迹象,孙老师也表示她并未听到打斗声响或者陶欣蕾呼叫呼救,也就是说,要么陶欣蕾是主动随对方离开,要么就是被对方用某种方式控制后带走了。
我和邱楚义比较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如果陶欣蕾是主动离开,那么她和对方就不仅仅是认识了,而是熟识,另外,对方能够在这么晚的时间找她,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她们绝对不是普通的认识,但是在之前的走访中,卫校的老师同学都说陶欣蕾喜欢独来独往,性格也是冷冰冰,没什么朋友,隔壁的孙老师也是这么说的,唯一和她关系不错的就是合租的邵娟,但是邵娟回老家照顾生病母亲了,不可能回来。
如果陶欣蕾不是主动离开,就是被对方用某种方式带走了。
我和邱楚义模拟了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