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悔莫及!
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海里此时的心情,这四个字再也恰当不过。
眼看着奋勇向前的女真骑士,一个个倒在对方的火炮之下,海里的心底简直要滴出血来。
作为古北口的守将,听到士兵的禀报和燕京城的情报,说是有大堆的宋军前来进攻,海里力排众议,执意要在宋军的来路上阻击对方。
他一生崇拜的偶像,带他进入军中的领路人,女真人的战神,他的叔父完颜娄室,陕西一战,死在了宋军的手里,令他一直都耿耿于怀,誓要痛杀宋军,为叔父报仇。
他拒绝了下属据守古北口,凭借地形优势阻击宋军的建议,留下五千将士守关,自己带着万余步骑,赶在檀州阻击宋军。
檀州位于燕京城东北,属燕山山地与河北北平原交接地,是河北通往辽地、塞外草原的重要门户,有“京师锁钥”之称。他狙击宋军的地方在檀州以南,一马平川,最利于铁骑驰骋。
两军一接触,他才发现宋军和他以前碰到的完全不同。以至于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宋人最精锐的部队,专门用来取古北口关城的。
“蓬!蓬!蓬!”
随着令人惊魂动魄的火炮声此起彼伏,不断地有女真勇士倒下马来,有些勇士被打得血肉模糊,惨状不忍目睹。不断的有马匹悲鸣着倒在血泊之中,马上的骑士重重栽倒在地,非死即伤,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
战争打到了这个份上,距离对方也只是一两百步的距离,战马奔腾之下,瞬间即到,他总不能打马向后而逃,那样不但会引起巨大的混乱,而且把后背扔给了宋军,只能白白挨打,白白牺牲。
萧特谋看得手心冒汗,目瞪口呆。这些曾经不可一世、耀武扬威的女真骑士,在诵经的炮轰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硬挨,而没有反抗之力。
女真人的勇气也让他佩服,即便是死伤惨重,也是向前拼死不退。但勇气可嘉之下,即便能冲过对方的炮火,留下的又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还能保持战力?
看到海里还在拼命的催促女真骑士上前,萧特谋放下手里的千里镜,轻轻摇了摇头。
海里这个莽夫,连他叔父完颜娄室一成的本事都没学到。若是完颜娄室在此,肯定会派兵试探,情势不妙,早已经带兵退走。那像海里这个蠢货,一上来就全军投入进攻,是谁给他的勇气?
让士兵这样去送死,又是谁给他的权力?
看到哪些冒着炮火,死伤惨重之下,仍然不惧死亡、拼命前来的女真骑士,萧特谋转过脸,向忠义军的前阵看去。
只见在层层长枪兵的后面,已经有数百名高大健壮的宋兵,手指套在了手榴弹的套环上。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这些宋兵里面,第一排的一阵助跑,然后把手里冒烟的手榴弹甩了出去。
“第二排,投弹!”
第一排掷弹兵退下,第二排又开始了相同的动作。
这些送兵依次扔出手里的手榴弹,连续扔了三轮,才停了下来。
“蓬!蓬!”
这个时候,宋军的火炮又开始轰鸣了起来。
萧特谋看着那些士兵用手榴弹的时候,心里面哆嗦了一下。这玩意要是炸在人身上,那肯定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沙场征战多年的萧特谋,当然知道战争的残酷。只是今日看到这血肉模糊、死伤累累、人体器官、内脏四散乱飞的情景,还是让他脸色苍白。刺鼻的硝烟和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都统,你没事吧,要不要喝口水吧?”
他的身子后边,一个契丹族军官关切地问道,用的还是契丹语。
萧特谋一愣,想不到忠义军里面,还有自己的族人,而且还是个军官。
“我没事。”
萧特谋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问道:“你在宋人军中,干的还好吧?”
军官点点头,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辽国亡了,回不去了。王松待弟兄们不错,家眷也都照顾了。都统你看开些,总比在女真人治下,整天担惊受怕强得多!”
萧特谋黯然神伤。军官轻轻走开,萧特谋再看时,军官已经上了战马,显然是要和女真骑兵进行一场厮杀。
他向着忠义军的阵前看去,只见一排女真骑兵被火炮迎面打下马去,鲜血飙射,血雾弥漫,战马更是发出巨大的嘶叫声,砸翻在田野上,激起一地的灰尘。
几匹战马被前面倒地的战马绊翻在地,女真骑士纷纷从马上摔下,七荤八素之下,还迷迷糊糊,没有清醒过来,后面的战马蜂拥而上,瞬间把这些还没有爬起来的骑士们踩成了肉泥。
“将军百战身名裂,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是功还没有成,已经万骨枯了!”
两军终于碰撞在一起,上百匹女真骑士的战马撞入了宋军的长枪大阵之中,撞飞了不少宋人长枪兵。几十匹金人战马直接被长枪刺的像马蜂窝一样,上面的女真骑士倒在地上,宋军围上,长枪叠刺,骑士们身上很快多了许多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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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真骑士战马撞飞了一名宋兵,骑士借助马力,一刀劈在了正面宋军的背上,把人皮开肉绽,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一把长刀凭空砍来,正中女真骑士的马蹄。战马一声嘶叫,女人骑士掉下马来,落入了一群宋军刀盾手之中。只见宋军长刀狂砍,血肉纷飞,女真骑士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