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馥以为萧玄舟会生气。没想到他照了照镜子,居然点头夸赞她手艺不错。苏馥心想他脑子真没问题吧,什么时候这么和气好说话了?不过回想起来,这几日萧玄舟都很平易近人,有时候还会同她开几句玩笑,没有王爷的架子。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故意多用了点量,想让萧玄舟的脸色变得更蜡黄,有点恶趣味在里面。“你不介意就行,我这也是出于我们两个的安危才出此下策,等危险解除,就帮你洗干净。”“好,不过你忘了色差。”萧玄舟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手,一仔细看就会露馅。苏馥也笑了,继续给他染了其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接着他换上了王老四的衣裳,这样一看,真有点农户的模样了。“嗯,可以了,我保证他们就算以前见过你,也肯定认不出你来。”苏馥很满意她的“杰作”。“我要不要也染点?”萧玄舟皱着眉头道:“你不用染,那些胡人不可能认识你,不用担心。”药的汁水涂在脸上有点发痒,而且皮肤很紧绷,苏馥若是涂了,怕是一晚上都睡不着觉。虽然他觉得苏馥这张脸太亮眼,但他也不希望她受这种苦头。“那好吧,反正他们离开前,我不出门就是了。”苏馥说道,也没有太在意。她和胡人没仇,只有萧玄舟不被认出来,就不会有人来为难她。只不过等睡下后,她手心发痒才意识到,萧玄舟没有让她染脸是因为她用的药材会刺激到皮肤。她选择这个药材,是因为没有毒性,而且好上色,没想到居然会让皮肤发痒。“萧玄舟,你睡着了没有?”她小声的问道。萧玄舟就躺在她旁边,这个土炕太小,两人几乎是贴着肩膀的。“没,苏馥,你是因为害怕,所以睡不着吗?”萧玄舟朝她转了过来,夜色下,他的侧脸轮廓流畅英朗,一双深邃的凤眸如同寒星。因为离得近,苏馥甚至能看清他眸光中的温柔。让她有一瞬间的恍神。“别怕,本王在这里。”他嗓音低沉,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不怕,萧玄舟,你脸上痒,怎么不跟我说?我去给你打水来洗掉。”她坐起来,准备下炕。萧玄舟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躺进了暖和的被窝里。“本王皮糙肉厚,不怕痒,你快睡吧,正好本王能警醒些,防着那些胡人。”“可是你不可能整夜不睡,而且要是明天起红疹了怎么办?都怪我不好,我虽然知道药材的药性,但却不知道它的汁液会刺激皮肤。”萧玄舟轻笑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摸了一下。“你看有红疹吗?本王真没事,你别多想,睡吧。雪停了,明天如果胡人要离开的话,我们也要跟着上路,你得养好精神。”他的手滚烫,苏馥摸了一下连忙把手收了回去。的确没有红疹,看样子应当无碍,而且没见他挠痒,可能真不像她的皮肤那么敏感吧。既然他自己也说没事,那苏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她打了个哈欠,让萧玄舟也早睡,然后翻身背对着萧玄舟闭上眼睛。天还没亮,苏馥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院子里好像有不少人进来,说话的声音很响亮,口音不是大君国的人。她想往窗边看看,被萧玄舟按住了肩膀。“嘘,不要出声,是胡人来问王老四家中有没有牛羊牲畜,这些人可能很久没有吃肉,在村里到处找人买牛羊买酒。”苏馥小声点头,回头看向萧玄舟,却看见他脖子上长了一圈红疹,她顿时皱起了眉头,伸手拉开他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