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时,各种各样的花灯已经高高挂在了灯架上。一排一排五颜六色的漂亮花灯,将整个院子都照得有些梦幻。莲花灯、兔儿灯、老虎灯、龙凤灯、纱灯、宫灯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上面还贴着灯谜,而且十分简单,看得出,这是特意为小琛准备的。不过小琛知道这是萧玄舟安排的,虽然心中很想去看看,但还是呆在房间里没出去。他才不想给萧玄舟讨好他的机会呢。苏馥推开门,看见小琛正在和江池下棋,两人下的是简单的棋局,太复杂的,小琛还没有开始学。“江池,你陪小琛出去猜灯谜吧,很有趣的,小琛还从来没有猜过灯谜呢。”她温柔的对江池说道,实际上是劝小琛出去玩玩。其实这没什么的,既然花灯都布置上了,那就去好好玩耍,不然若是晚点下雨了,这些花灯就被淋湿了。况且,原主从未陪他过过元宵节,苏馥希望给他留下美好的记忆。那碗元宵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是令人感到幸福的过往。被人宠爱着长大,和被忽视着长大,真的是两个极端。不幸的童年需要一辈子去治愈,但孩子何其无辜,他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做错的都是父母。小琛的性格已经很早熟了,苏馥便希望能尽量去弥补,让他拥有长大了回忆小时候能露出笑容的过往。“走吧,小琛,前段时间我们正好学了猜谜,看看这次我们能猜对多少!”江池笑着说道,既稳重又充满少年气息。苏馥也朝小琛伸出了手。小琛不会拒绝娘亲,所以他把手放在了娘亲的手心里。苏馥牵着他出去,并对江池道:“小池,你脸上的胎记又淡了不少,继续吃药,最多半个月就能完全消散了。”江池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以前特意留下来的碎发已经被他梳了上去,诺大的胎记现在只剩下婴儿拳头大小了,而且颜色也变淡了,不像以前那般吓人。就算有人盯着他的脸看,他也不觉得自卑了。虽说以前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内心的自卑是存在的,不然也不会用头发挡住胎记。而现在,是王妃给了他自信。等他胎记完全消退,他就能更加昂首挺胸起来了。江池很感激王妃,王妃不仅给了他自信,还给了他学习的机会,这种感觉真的很充实很满足。如果抛弃他的亲生父母知道他不再丑陋,不知道心里会不会有一丝后悔和内疚呢?元宵团圆的日子,他不免想到了出生时就将他丢弃的亲生父母。“江池哥,这个谜底是什么?我不会!”到了院子内,小琛感受到江池的情绪忽然低落,立刻脆声打断了他。“百只脚,千只脚,站不住,靠墙角。打一物。这个简单,小琛,是扫地的扫帚!”“哇,我明白啦,原来是这样猜的。”小琛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拉着江池同他一起猜别的灯谜。到底都是孩子,很快就投入了其中,猜灯谜猜得热火朝天。苏馥就在屋檐下看着孩子,萧玄舟在另一边的屋檐下看着她,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脸颊上,温柔似水,可抵岁月漫长。萧玄舟舍不得挪开目光,苏馥的迷人,是从内自外散发出来的,她的灵魂都是有趣的,且独一无二。萧玄舟赖在苏馥的院子里,直到外面下雨了,他没了赖下去看花灯的借口,才回自己的住处。他院子里清清冷冷,又仿佛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应韬,周黎还没回来?”他忽然问道。周黎之前调查事情,结果顺着线索跑到江南去了。“回王爷,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萧玄舟捏了捏胳膊,那里被箭射中未痊愈,还时不时的作痛。“王爷,要不要属下让王妃过来帮您看看?”“不必。”他摆了摆手,知道苏馥不关心他的伤势,也没有多问过半句。现在她应该睡下了,没必要再折腾她。“应韬,本王记得你好像说过,苏镇海那天在冀州城墙上,找阿馥质问云氏的事情?”应韬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不知王爷忽然问起这个是何意。萧玄舟自然有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