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要去看一眼。
路上,他给梁草打电话。
直到呼叫结束,也没有人接听。
这么多年,池骞第一次联系不上梁草。
他把手机放进衣兜里,步伐加快。
休息室大,此刻深夜,没什么人。
池骞寻了一圈,甚至没看见一张华人面孔。
他微不可察沉气一声,眼皮微垂,转身打算离开。
突然,他停下步子,顿了顿,后退两步。
落地窗与瓷石墙面交汇的角落,一盆一米多高的绿植后,半掩着一张独坐的半弧形沙发。
沙发上,蜷缩着一个熟睡的人。
池骞走过去。
短毛的地毯上,有拖拽沙发的痕迹。
她微微侧趴在沙发上,修身的白色蕾丝连衣裙勾勒少女窈窕身段,身上盖着一件白色的皮草大衣,此刻已经滑到胸口。
裙摆下是纤细的小腿和脚踝,交叠着落在空中。
她扭着腰,脑袋枕在右手手臂上,左手随意的搭着沙发沿。
她柔顺的头发散着,遮住精致洁白的小脸,露出点点鼻尖。
鼻息下的发丝,因为她的呼吸,轻轻拂动。
池骞顿了好几秒,弯腰,视线落在她葱白的指尖上。
他伸手,想握她指尖。
男人的手在空中停顿两秒,克制的握成拳,收回。
他拉了一下她身上的皮草,盖到她领口,轻声:“楮晴?”
叫到第三声,她才微微动了动。
因这动静,本就半挂在脚上的肉桂色亮皮细跟鞋掉落在地毯上。
池骞听见动静,视线往下。
被肉色丝袜包裹的小脚突然像被安装了弹簧似的一颤,她支起身子,脚踩在灰色地毯上,伸脚去勾鞋子。
女孩的脚不同于男人,小巧很多。
柔骨,可以贴合高跟鞋的弧度。
“池骞?”略带沙哑的声音。
池骞抬眸,对上一双不甚清明的眼睛。
她右脸颊上还印着突兀的半缺蕾丝花纹。
这提醒着他,她在这儿等了很久,睡了很久。
所以,脾气不会小。
楮晴迷离的眼睛微睁,着急问:“几点了?”
池骞顿了半秒,抬手看腕表:“十一点四十七分。”
“还来得及。”她这样嘀咕。
池骞对这话的理解是,情人节最后的十三分钟,还来得及踩上情人节的尾巴。
对此,他失望一瞬,因为花定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