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似乎又绵密的细针在刺扎着,那种穿孔的感觉便叫心疼,从未这样六神无主过。
就算上次两人同时高烧,容瑾也没有这么紧张无措。
此时的容瑾和平日里总是无所不能的男人,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
如何惊慌无措的像个孩子,他的手同样颤抖着,连带着被子紧紧抱着这个爱的骨子里的人儿。
如履薄冰的轻吻她的额角:“这样抱着你,宝宝还会冷吗?”
怀里的人只是瑟瑟发抖着,唇,咬破了皮。
他眸色如晚秋的暮光,是柔软的墨黑,俯身,攫住她的唇,轻哄:“乖。”
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男人,此时满腹温柔,毫无保留。
世上有多少男人,能如此待一个女人?
他抱着她,只是静默了片刻,她忽然呢喃:“疼。”
清醒的韩凝从来不会喊疼的,可是正是因为如此,那一个字,就足以叫容瑾所有理智一溃千里。
他惊恐的只记得唤她的名字:“凝凝。”
心沉似海,满腹心计又如何,对上心尖上的那块肉,还不是笨拙无措的好比孩童。
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抱着她。
“我疼,”韩凝苍白的脸上敷着一层薄汗,身子却冰凉冰凉的,开始微微的抽搐着。
“哪里疼?凝凝告诉我,哪里疼?”抱着韩凝的手似乎都不敢用力。
曜石般的眸子蒙了灰似的看不透彻,他六神无主。
“好疼啊。”她毫无意识,只是浅吟着。
“到底哪里疼?”他暗哑着嗓音竟是哽塞:“怎么样才可以让你不疼?你告诉我。”
他捧着她的脸,剔透的指尖在微颤,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世上生离死别他都能拈于掌心,却是第一次痛恨这种无能无力。
他想,若是她能安好,即便倾尽所有,却悲凉的发现,他的所有,对她毫无可用。
“容瑾。”她浑身的沉了,脱口喊出的是这两个字。
那十多天里,每每韩凝犯病之时喊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有人说,人在梦魇的时候,或是深度沉睡的时候,说的话,念得人,总是藏在心里最深最深的那一个。
因为藏的深了,所以无人知晓,甚至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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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的心早已对某人倾其所有,深入骨髓了。
如若不是,五年前她跑什么,还不是怕那个叫翟曼的,夺走了她心中的那块最软最疼,最不能割舍的心头肉。
怕承受不起,所以提前逃跑,长这么大第一次做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