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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秀转过身一看,魂飞魄散,眼睛瞪圆了:“不,不。。。。。。。”她边跑边大喊着:“阿鱼!”
千钧一发之际,如有一道有形之墙挡在了季景澜身前,那力道十足的利箭立时掼进了江晏州的后背。
他闷哼一声,双手撑在季景澜两侧,与她间隔一些距离,箭头穿透了他的胸,未伤及她丝毫,而他胸口的血犹如泉涌,他身体却仍站的笔直,像一杆黑色标枪站在季景澜身前。。。。。。
季景澜静静的仰着头。。。。。。。
昭元帝一声令下,一箭发出,便有如斯威力,差点取了江晏州的性命,一时间,近处,远处观战的人心内均是惊诧不已。
秦胤所有的动作倏得凝结在了当地,他像被钉在那里,真如他所料的,成了事实后,他成了一尊雕塑,身体里有什么在撕咬,似狼嗥,似虎啸,血肉模糊,无法抑制。。。。。。再无法挽回!蓦地,他胸口短促而痉挛震动了两下,既然已成事实,一件,两件,以后他就算做一千件也无关紧要了!
这才是帝王该有的天子之道,他要一统天下。多少人看着呢,天子的权威比一切都重要。一个女人算什么?他的肱骨之臣们会陪着他继往开来,造福天下!
急雨闹冰荷,销尽一烦暑!也好,这样最好。静由心生,心静了,什么就都静了。
就见昭元帝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笑意,先前一瞬间那惊慌失措的神色此刻都埋藏在深邃中,不知所踪。他的剑再次举起,声音冷冽:“弓箭手准备,射死一切篡政谋逆!”
江晏州为那女人挡箭的的举动把阿豹看的目瞪口呆,神色异常凝重,他大喊道:“住手!不然老子宰了他!”他提着面条一样的郭辉踉踉跄跄地来到了石壁处,这时他太大意了,阿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个暗卫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把冰冷的匕首压在了他的后颈上,这就成了一连串的互相掣肘,谁也奈何不了谁。
完了!阿豹红了眼圈,咽了两口唾沫,开始大声咒骂起来。
皇家暗卫力聚而凝,只听得嗖嗖声响,冲着江晏州背心要害射去。季景澜的眼睛越过江晏州的肩,看着那飞驰而来的夺命数箭,或高或低,绵密交加,风驰电掣,转瞬即至。。。。。。。她微一抬眸,影影绰绰的,她轻蔑的瞥了一眼,突然勾唇一笑,眼睛又垂向江晏州:“别怕,我陪你。”
她的声音不大,可她漂亮的唇形清晰的传达出她的话语,秦胤看的分明,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箍住了脖子,有锥子直捣他的眼睛。为何他心里顷刻间又焚烧起委屈,不甘?他僵硬的握着剑。
昆腾飞奔上前一把大刀抡圆了,帮着江晏州挡住了两箭,江晏州刀锋出窍,人刀合一,混如闪电,密不透风,最后一刹,他出腿踹开昆腾,噗!噗!一支箭射入江晏州的腿骨,一支又再次没入了江晏州的后背。来势之猛,让他向季景澜猛冲了一下,他极力稳住,低沉喘息着,脑中回响起她刚刚的话,冷冽的双眼抬起,破冰般闪现出几分狂热,满足。。。。。。。他深吸口气扶着她身下的石头又站直,看着她微垂的眼:“听着,我不怕,什么都不怕。”低沉的话一出口,嘴角溢出一股血来。
一群人见他如此,均想:此人莫非疯了,他与那女人什么关系?为何以身挡箭,像是任谁也奈何她不得。
金大、金二注意到昭元帝早就失态,脸色发白的倒像是他中了箭,二人忧心不已。
就在这时,周学等人再次返回,要死一起死!不走了!
秦胤淡淡看着前方,脑中有声音在回荡,响彻耳际。。。。。。片刻后,他抬起长剑,眼里是无边无际的坚冰,深沉难测,再没了一丝温度,无懈可击,他薄唇微启,指着对面那些人:“给朕继续杀!杀了!”
大宇这边人听到皇帝指令,发动最后攻击,季景昀眼角泛起了殷红的血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往前走。。。。。。
飞快赶回来的周学等人,渐渐隔开了江晏州。
季景澜对江晏州低语:“可你还是怕死啊,不然你给我挡什么箭?傻瓜,疼不疼?当初在悬崖上,你是不是就想把我两肩定在石壁上?你看,现在你倒成了这番模样,怪模怪样的丑死了。”她见他眼内有了风暴,低声道:“别恼,你杀我是天经地义,你救我也是理所当然,自此后,往日纠葛一笔勾销行不行?我现在想离开这里,可我走不成了,你以后都别找我了,遇见你我就没好事。”她喘息一声,轻咬了几下嘴唇,她想,她现在才是真的丑,没有化妆品,至少得让唇上有点血色,看起来也不至于太惨。
江晏州耳边到处是兵器厮杀声,可她低低的语调却是那般清晰,徘徊在他耳边,抬眼一看,她微笑着,可她眼里明明都要哭了,这个事实让他生气,沉声说道:“疼了还是伤心了?事到如今,他也容不下你活,即便是死,我在前面给你引路!”
季景澜瞧着他满胸膛的血迹,因为肤色古铜,眼神又凛然,明明已经受伤颇重,竟看不出丝毫弱势。她笑了一下,说道:“你想死,我还不想,江晏州,我们都活着不好吗?放心,我总会找到活路,就算他要杀我,我也要努力活下去,我们一起活下去。”
秦胤的声音里透着彻骨寒意:“朕怎能让你们一起活下去?”
受了重伤的江晏州冷汗一个劲的往外冒,可他面不改色像不知道疼,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季景澜,缓缓转过身,挡在了季景澜身前,立时有两把剑压在了他脖子上。金大、金二神色冷峻地站在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