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如初讶异片刻,伸手接了过来感觉那细绒的袋子里发出细微脆响,便也回忆起,正是阮妤替她做的踝铃。
上一世便是这踝铃在王府的台子上脱落了,不甚被身前正退后半步的禾朵叶踏上险些跌倒,她也就不会因为那次救场而引起了凤祁冉的注意力。
“初姐姐快打开看看呀!”阮妤见她有些愣神,笑着提醒道。
念如初复才扬起笑容,抽开袋子倒出内容的踝铃,用两条细细的红绳缠着,铜色的铃很小,缠在踝上甚至不仔细听辨都无法发觉。
“呐,原那领舞的腕铃缠带该是初姐姐的,眼下被人抢了去,我思来想去呀还是觉得初姐姐跳舞的时候该配上铃铛的声音,才叫赏心悦目。”
阮妤笑的很甜,似在期待着她的回应,“这**也小,配在鼓乐里根本分辨不得,就不会被发觉我挑了好一阵,初姐姐喜欢吗?”
“当然。”念如初下意识的微曲五指,将掌心的踝铃轻握。
如若不是她在此时送了这踝铃过来,恐怕自己还想不到更好的方式去完善那个计划。
“初姐姐喜欢就太好啦。”阮妤挽过她的胳膊让她在旁坐了下来,“那明日练舞初姐姐就能戴上了。”
念如初侧过身子,将踝铃放入首饰盒里,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
“你这丫头,该怎般说你才算好?明儿练舞时若戴了,你还是怕别人瞧不见这铃铛,招人口舌。”
“哦……”阮妤嘟了嘟嘴,“是呢,总得该领舞的铃铛声盖过了,不让他人发觉才好……唉,可就是觉着初姐姐这位置让出去太可惜。”
对于她的叹息,念如初只是微笑,“焉知非福。”
她转向了铜镜,见了镜子里的自己略有些疲态,大约是先前思索着白云舒的事烦扰着,便抬手开始摘下发间的缀饰。
“你呀,也莫总要叨叨这些事,既是坊主决定的,自然有着坊主的分寸……怎么了?”
忽然觉察到了身旁阮妤认真的目光,她停下手看去,发觉她的眸子里隐隐带着些许探究,笑问,“我面上有什么异端?”
“不是啦……”阮妤托着下颌认真的看着她,片刻才说道,“我只是觉得,初姐姐好似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
“哦?”念如初心中隐隐一动,但仍显风平浪静,“何处不一样了?”
阮妤摇了摇头,细细的眉心皱着,似在认真思索,“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她终究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心思也是藏不住的。
“先前初姐姐不常对我笑,尤是每次近了要外出献演的时候……但我总觉得这几日初姐姐心情好了甚多,都没有与那禾朵叶计较了……”
见阮妤偏着头在说及这些,念如初终究也是滋味难辨。
她怎么会知道,现下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念如初”早已不是当时的那个女孩,她早已是满目疮痍里劫后余生的残魂,所言所为都不过是伪装罢了。
“大概是生了场病,多少也乏倦,没什么力气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