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梁怀恕的书房还亮着灯,姚昱不放心梁怀恕的伤势,前来看望,他推开门,梁怀恕坐在书桌前,书桌上的安神香袅袅升起。
“义父,您怎么还没休息。”姚昱的语气里有一丝紧张,昏迷数日的梁怀恕方才醒来,身体尚虚弱。
梁怀恕嘴角微微一扬,慈爱地看着姚昱,“这些日子,你长大了。”
姚昱的脸上有一些得意,这些年来,梁怀恕对他的要求很高,很难得夸奖一句,“多谢义父夸奖。”他的语气里都透露着欢愉。
“你也不小了,待下个月回京述职,为父找人给你相看相看。”梁怀恕琢磨着,他怕后面的事情过于棘手,他还是想在事情发生之前,将该做的都先做了。
“义父,我还尚未弱冠。况且倭寇一日不除,我也无心成家。”姚昱搀扶着梁怀恕坐到八仙桌边上。
梁怀恕借着烛光,将姚昱看了又看,眼里尽是欣慰和不舍。
忽然,烛光被暗器打灭,屋外的灯笼也掉在了地上,此刻屋内一片漆黑。“谁?”姚昱警惕地将梁怀恕护在身后,梁怀恕撑在桌边,亦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
然而屋内并没有动静,只有门上被人烫了一个洞,一只迷香从屋外伸了进来,“小心,有迷香!”梁怀恕察觉到了不对劲,方才开口,不谙世事的姚昱已然倒在了地上。
屋外走进来一个黑衣男子,他手里拿着火折子,将屋内的烛台一一点亮,梁怀恕渐渐看清了来人,“是你!”梁怀恕震惊,却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没错,是我。师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男人将火折子熄灭,回身看着梁怀恕。此人正是海原县那个假的松下明也。
“你想要怎样!”梁怀恕动了气,抚着胸口喘着粗气。
假松下明也走到梁怀恕面前,扶他坐了下来,“不要激动啊,师弟。你体内的毒还没有清除干净呢。”
他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嘬饮一口,“不错,好茶。”
梁怀恕青筋暴起,额上的汗滴滚了下来,“师弟,十年前让你做的事,你就没有办好,我已经给了你十年时间,你还没有找到吗?”
“岩明均!”梁怀恕怒吼道,“十年前我就拒绝了你,我父母妹妹都死在你手上,你想都别想!”
原来这个假的松下明也正是松下明也的师兄,岩明均。
岩明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右肘撑在桌上,“你看看你,十年了,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容易激动。若不是你十年前没有找到火器手稿,你父母妹妹会死吗?是你害死了他们啊。”
“你到底想怎样?”松下明也拳头捏捏得紧紧的,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落了下来。
岩明均将晕在一旁的姚昱拉了过来,将他的嘴捏开,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喂了进去。
“你给昱儿吃了什么!你有什么冲我来!”梁怀恕此时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看着岩明均给姚昱未下药。
“师弟放心,这要是毒发有一月之余,倘若你能在一月之内将手稿交给我,我一定给你留下这个养子给你送终。”岩明均起身,在屋内踱步打量,“倘若一月之内你交不出来,你们父子黄泉路上做个伴也是好的。”
“对了,你知道吧,真的梁怀恕没有死,张传海也没有死,你说手稿在他们谁手上呢?师弟,这次,你可不要再找不到。”说罢,岩明均带着手下人离开了将军府。
翌日清晨,崇川城还未醒来,宋府侧门三三两两走出几个仆人装扮的人,管事将采买单交给他们,嘱咐到,“小姐要办花雕宴,你们去采买些材料,尤其是蟹、虾、鸡要新鲜。”几人答道是,管事手挥了挥,让他们自行采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