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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瞠目结舌。
没人知道光渡为这一天准备了多久。
但他们知道,凭光渡藏起来的这一手本事,再加上皇帝对他的宠信……他很可能会成为夏国开国以来,第一个从司天监跳到工部担任实权要职的官吏。
工部尚书升任的指令当场撤回,准尚书被皇帝申饬,贬职下放。
工部之首的位置至今空悬,而光渡领了筹建火器厂的命令,还在军器监挂了职。
任谁都不得不感叹,这件事最后的赢家,实在太过出人意料。
经此一事,光渡虽走到了朝堂明面的位置,却没有过分引起众人的忌惮——至少暂时没有。
算术器械之能,虽然令人称奇,但终究不成气候。
术数地理,虽却有其能,但火器不过奇技淫巧,比不得圣贤书的光明正大,难登大雅之堂。
就算是光渡真入了工部,又如何?
无功名在身,又因容貌盛异而议论鼎沸,如此名声,又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一路升到要紧的实权位置?实在是无需忧惧。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皇帝对光渡的信重与宠爱,他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光渡表面一副云淡风轻的高洁,但他心中,还不满意。
比起单纯对于皇帝个人的影响力,他更需要能每天能名正言顺出现在朝会上、能掌控实权的官职。
他没有那么多空耗的时间。
星空之下,他向南眺望。
贺兰山脉藏于漆黑幽夜,而跨过这座贺兰山,那边便是阿拉善盟。
——在山那边的草原郁郁青葱,生长着茁壮的牛羊与骏马,有骁勇善战的蒙古诸部族儿郎。
夏国没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不得不依赖着这份同盟。
光渡却明白,山那边的大蒙古国,不会留给西夏太多时间。
…
隔日,光渡出现在议政殿的朝会上。
两日未见的皇帝,正穿着一身白袍坐在白玉金椅上。
夏国与中原风俗相异,西夏以白为尊,是以皇帝衣白衫,金线绣团龙,头戴金冠,冠项后垂红结绶。(2)
这一身装扮雅贵高华,皇帝今年正值英年,端坐于白玉金椅之上的气度既贵且威,气宇轩昂。
但今日皇帝脸色很淡,原因臣子们都心知肚明。
距离春华殿被烧已经过去了三夜四日,要抓的“逆贼”仿佛凭空消失,至今毫无踪迹。
宫中一日封禁,城内两日搜查,俱一无所获。
光渡移步出列,“臣有事启禀。”
皇帝见是光渡,脸色缓和几分,“准。”
“臣夜观天象,只见令星晦暗,而天权星暗红,主火为伐,是为天子施令不依(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