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芙听到那句“自杀”时,眉眼迅速眨了下。
霍宙礼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了解点北欧情况的人都知道,那里地处寒带,终年一半时间见不着太阳,偏冷,容易致郁。
社会福利过于好,不需要奋斗努力折腾,普通人都能轻松躺平,更别提条件稍好些的出生就在别人的人生终点。
那种拥有了一切,也想终了生命的感受,顾雪芙觉得很难理解。
这与她曾经所处的是两种不同的极端,当初她觉得自己是失去了一切。
现在她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与那个北欧人是有一些共通点的。
但此时跟男人在一起,她不想深究那些过往的内心龃龉。
顺口问,“哦,那现在,白金贵族怎么样了?”
霍宙礼说,“还活着。”
他的口气很淡,说着也许是某个人这一生中经历的至暗时刻,却让人感觉到了慎重,尊重。
“本来我以为他挂了。”
“没想到最近突然跟我联系,说他失忆了一段时间,寄住在一个东方女孩的小租屋里,当狗做猫,一年左右。”
“现在他需要我为他弄个长期居住证,不想被遣送回国。”
“他的护照和身份信息,都在他全球旅游时遗失了。”
这故事听起来,有点幻想言情的感觉啊!
顾雪芙一下坐直了身子,双眼冒着粉红泡泡,一手抓着男人皮衣领口,急着追问后续。
霍宙礼好笑又无奈,拉下胸口的小手,牵着一起下了电车,跟着人群慢慢往山顶观景台走,继续讲这个奇妙的又真实发生的故事。
“又猫又狗的男人,和他的铲屎官。呵呵呵,好有趣。”
“老公,能请他们来参加咱们的婚礼吗?”
霍宙礼神色一正,拍了下小妻子的头。
“调皮!”
“维斯是财阀家的继承人,不可能留在我国太久。他的家族有千百种方法,让他被我们官方当局驱逐出境。”
顾雪芙歪头看着自家老公,笑得更灿烂,更狡黠。
“老公,你是官方当局的大宝贝,由你出面的话,没有千种,也能掏出百种方法,帮维斯先生留在他的东方小铲屎官身边吧?”
霍宙礼蹙眉,心里也为小妻子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和信心感到愉悦,但这种自大也是不可取的危险。
“我凭什么要为个相识才一年不到的同学,卖这么大个面子人情,帮他去官方背书?”
顾雪芙咯咯笑起来,双手抱住男人的手臂,亲昵又娇气得像个在dAddY身边扮可爱的小乖女。
“因为我的老公超mAN,超mAx啊!”
“这是什么理由!我可没那么大心当救世超人。”
他温笑着,一把将她抱起,她的视线轻松掠过了前面两排的人头,看到了灯火璀璨的港都,繁华的市林,维多利亚的霓虹。
这一瞬,顾雪芙想起蜜月时,他也这样抱着她看舫桥上的灯彩瀑布,烟花盛宴。
他们在普普通通的人群里,享受着万家灯火般的点滴快乐。
不是登顶人间的优越感,不是悬浮高空的清高孤离。
这是踏踏实实,接着地气、嗅着万般人间烟火的快乐。
和,小确幸。
不需得广厦千幢,良地万顷。
只需此,十指相扣,愿得一心人,便胜却天上人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