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三十年,我一直以为我是凌家的养女,所以我感恩他们抱养我,给我泼天富贵的恩德,要学什么不学什么,要吃什么不穿什么,我只管像个机器人一样听话。”
“根本用不着有自己的思想。”
“所以从小到大我随便这些凌家的长辈对我指手画脚,比如我明明最喜欢钢琴,但拿到手的第一个玩具是袖箭。”
“学的永远是刀枪剑戟,而不是琴棋书画。”
“所以凌或白绑架陆相挽,我会救她。”
“所以哪怕我要那本遗书,陆相挽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也没有永绝后患,杀了她。”
“你应该猜不到吧。”
“我住在红珊瑚别墅的那段日子里,每天看着她的琴,她做的画。”
“我时常会在想。”
“如果不是我太唯唯诺诺,我是不是会比她更有艺术天赋和艺术成就。”
凌司如扯着凌夏浔的领口。
把他的脸向下拉近自己。
“我是凌家的正统血脉。”
“所以凌家给我的,明明就是我应得的。”
“但他们却永久剥夺了我想要的。”
她红了眼睛,觉得自己的眼泪实在难堪丢人,这才松开他的领子,转过身去背对他。
“我年少的时候,没有试着争一争我想要的,其实现在想起来真的挺遗憾的。”
“凌夏浔,你才二十五六,你现在还来得及,所以你根本用不着来管我,滞留在这里。”
“所以你现在就出国吧。”
凌司如往前走,手附在门把手上还没有拉开门。
就听见凌夏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你的事了结了,我才会马上出国。”
“这段日子,你要在北城,我就陪着你在北城。”
凌司如回头看。
他握着拳头,很坚毅地站在落日夕阳映红的窗边。
她打不过凌夏浔。
所以后来凌司如还是同意留下来了。
夜深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拉起窗帘看着夜空上的星星。
凌夏浔那副坚毅决绝的样子明明是几个小时之前,可现在仿佛还在她的眼前。
恍惚时间过得好快啊。
她记得,明明昨天凌夏浔还只是一个没有饭桌高的小男孩而已。
凌夏浔是凌亢带回来的养子,凌司如记得,他进凌家门的时候五岁,她十岁。
刚进凌家门的时候,他还是个性格很明媚的孩子。
很自来熟。
很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