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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话,陆小凤没说完,但他意思却很明白了。
祝玉妍既然隐瞒了身份以假名与花满楼相交,那么其中有几分真意就不得而知了。
“阿音并非虚情假意之人。”花满楼想也不想的反驳道,“更何况,渡情劫之事她从未隐瞒过我。”
花满楼双眸失明,正是因为如此,他与人交往时从不以貌取人,更能体会到一个人的品性如何。而且朝夕相处数月,他花满楼还不至于分不清真情和假意,更不可能察觉不到别有用心。比起所谓的渡情劫一说,花满楼更相信,“倘若如你所言,阿音许是什么苦衷。”
陆小凤喉间一滞,听着花满楼下意识的替人辩驳,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无奈之色:“苦衷?这不过是你的开脱之词。事实真相如何,花满楼你作为当事之人定然比我更清楚。我认识的花满楼何时学会了自欺欺人?”
“我相信阿音她定然是有什么苦衷。”花满楼再次重复道,语气坚信不疑。
他记得她如银铃般清脆动听的笑声,也记得她嫉恶如仇的疾言厉色,更记得他们相视而笑时的默契。两人相处时的一点一滴一言一行涌上心头,花满楼从没如此刻那般肯定他们之间流转的那些情意是真的,虚情假意如何能瞒过他的心?
他更愿意相信她是有苦衷,而非另有所图。
陆小凤仰头再度猛灌了一口酒水,十分无语:“花满楼啊花满楼,想不到你竟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花满楼不以为意道:“我既非仙人又不曾修习摒弃情爱的无情功法,花满楼说到底也不过是普通凡人,生而为人又如何能不为七情六欲所扰?”
“好一个普通凡人,”陆小凤一屁股坐在亭子里的石桌上,紧挨着花满楼连连摇头,“我的好奇心已经被挑起来了,也不知是何等女子,竟能叫花满楼你爱而不得、思之如狂?想来,那一定是个极美的女人吧?”
“她的皮相确实极美,不过……”
花满楼无神的眼眸里暗淡无光,如玉的俊美脸庞上却浮现出七分思念五分温柔一分怅然,“花满楼乃是双目失明之人,我看到的是从来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纯白无暇的心……”
“……”
这形容词,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什么仙女呢!
陆小凤简直无言以对,花满楼看起来就像是个被狐狸精迷了智的商纣王,不仅听不进去任何关于那位阿音姑娘的负面消息,还一个劲的把各种美好的词汇往她身上堆积。
“花满楼你……”
陆小凤苦着脸愁得倒了一杯茶,直接拿茶当成酒水管,一泻而下的茶水顺着嘴角淋湿了他的胸膛,他咕噜咕噜一口喝空了茶杯,连声叹气。
花满楼这次是真的栽了!
“陆小凤,我明白你的顾忌。但我并非无知可骗的幼童。”花满楼制止了陆小凤还欲劝解的话,低声叹道,“也许我该去一趟隋国见一见阿音。”也或许是祝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