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裴砚忱除了必要的进宫,绝大多数的时间,全都陪在了姜映晚身边。
第四天一早,天色刚亮,裴砚忱便睁开眼。
怀里安安静静的姑娘还在睡着,就着床幔外溢进来的零星稀疏光线,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裴砚忱眼底尽是眷恋与分离的不舍。
目光深深,落在她脸上,想多看一会儿她的模样。
辰时三刻,大军离京赶赴西北。
冬日天亮得晚,这会儿时间已没有很多,裴砚忱慢慢地再度将人搂紧,抱了抱她,在不得不起床宽衣时,缓缓松开臂弯的力道,放轻动作起身下榻。
收拾妥当,离开院子的最后一刻,他撩开床帐,最后看了她一眼。
却不曾想,本该熟睡着的姑娘已经醒来。
她眼底还带着未完全苏醒的困倦。
见他撩床帐,下意识偏头看了过来。
姜映晚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清醒不少。
“要走了?”她拥着被子,坐起身。
裴砚忱坐在床畔,习惯性握着她腕骨揉了揉,“要走了。再睡会儿,不用醒这么早。”
姜映晚无声点头。
她动了动唇,似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裴砚忱已握着她手腕抱过来,欺身低头,往她唇上轻轻吻了吻。
他知道,她是想说什么。
如果是两个彼此深爱的眷侣经历这种场面,夫君亲征当日,夫人定泪眼婆娑地嘱咐许多许多,但他与姜映晚之间,与常人不同。
他不奢求她有多挂念他。
他也不强求她对他说那些关怀备至的话。
如段逾白所说,不过是他在强求,他又何必,非逼迫她陪他演那些夫妻情深的戏码。
落在她唇上的吻,很轻、又极尽眷恋,隽着刻入骨中的思念,却又不敢多求,得了片刻与她的温存,便主动退开。
“在府中等我回来。”
姜映晚抿抿唇角。
喉咙动了动,在他离开前,嘱咐他一切注意安全。
他笑笑,温柔地揉她脑袋。
看着她眼睛说:“会的。”
“——为夫还想着,与我的夫人,相伴到老,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