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阮娘只是个小丫鬟,在关于她的梦里,并没能触及多少要点。
但元曦柔也算得到了些信息。
元家家破那日,来宣召的是几名不认识的官员,和大理寺卿。
其中还有一位宦官。
元曦柔记得,他似乎是太后身边的连善公公。
其中还有一点奇怪,那日宣召是夜晚,可她自己并不在人群之列。
按理说,晚膳后全家人应当都在府中,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入了夜,还能去哪儿?
元曦柔是个不服输的,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阮娘,便非得把她能看到的,扒个干净。
于是她在多次做梦后,终于又寻得一处疑点:那天在满院的官员和兵马之外,竟还有一个人,默默注视着这里。
他站在元家门外的巷子口,周身都被高墙的阴影所笼罩。
火红的灯笼,也只打亮了他的半张脸。
是令人不敢靠近的冷肃。
她努力地去想去看清楚,可心底又一阵阵地害怕。
什么样的人,会在宣召这日,隐秘地躲在一旁,特意观看元家的覆灭呢?
元曦柔想,大概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吧。
可她们元家根深树大,如今还在盛宠。要将这样的元家在短短的一两年内毁灭,对棠国也是伤筋动骨。
那么这一场事变,必定意味着朝堂之上,还隐藏着更大的变故。
会是什么呢?
循着这条线,元曦柔特意借着太后寿辰礼,随父入宫。
中途假借身体不适,在太后宫里小憩,便扯着一位宫中的老嬷嬷的手,小睡片刻。
那一场梦境,可谓是刀光剑影,凶险万分。
元曦柔醒来时冷汗淋淋,被梦里的血腥气,激得阵阵干呕。
老嬷嬷见她这般,还以为吃坏了东西,生怕她在自己手里有个闪失,被太后责罚,说着就要去请太医。
元曦柔只得拉住她安抚,说自己只是魇了,休息片刻便好。
这次,她总算看清楚了。
梦里整个皇宫都乱了,到处都是奔逃的宫女太监。
高喊着“陛下驾崩了!”
“十三王反了!”
火光映天中,她从老嬷嬷的眼中,看到万千兵马拥着一人入宫。
那人周身冷肃,流动的灯影映在他身上,剑戟森森,蔽日遮光。他整个人看上去,疯狂而阴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