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什么?
说静宜出嫁还早着,到时候再准备。
夫人说那好,我娘家兄弟娘家舅舅要送礼她也准备。
自己说什么?
说夫人不可理喻,甩袖走了。
他觉得夫人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上了岁数开始斤斤计较。
他觉得母亲说得对,夫人觉得她娘家父亲是进士,她是诰命夫人了,瞧不起婆家舅舅,瞧不起啥也不是的小姑子。
何文彦记得自己很生气,瞧不起当初就别嫁何家,老百姓还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读书人家出身,难道没读过女诫?
他拿了一本女诫让夫人抄,夫人问,她哪里做的不对,这个年龄了还要受此侮辱。
他就把从母亲那儿听来的,列举出一二三四五六。
夫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认认真真的抄了五遍,而且是一个月抄一本。
他以为夫人知道错了,认为母亲说的对,以前他对夫人还是太纵容。
他等着再收一本,六本就是半年,让夫人好好反省反省,他再和夫人缓和一下,让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家里和睦,他一个大男人成天为了这点小事去听母亲的抱怨。
谁知道第六本没收到,夫人病倒了,差点没命。
夫妻俩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
莫晨曦是看一眼何文彦又看了一眼,心里想,他怎么还不走?
难道让我开口赶他出去?
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难道又认为他二妹在婆家不容易,能不能帮着二妹婆婆的侄孙女找个婆家。
莫晨曦等着,他如果这么说,她就说那把静宜的亲事退了,你去说给彭郎中说给你儿子换个媳妇。
这么心疼你妹子,那就给她婆婆的侄孙女说个好女婿,看你有没有脸去找彭郎中。
等了半天何文彦还是没说话。
莫晨曦又想,莫不是他想让莫家帮着找一个,觉得为难开不了口?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以后句句给他怼回去,别再把莫家把她当软柿子捏。
何文彦却在想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三弟都看出来了,说你不要让大嫂寒心。
而他却想,我这样的好丈夫,夫人凭什么寒心?
夫人到哪去找他这样的好丈夫?
远的不说说,就说近的吴郎中,纳个妾还在外面请客;彭郎中膨有一年宠着家里的妾,被他母亲和夫人合起来一顿好打,去衙门脸都是红肿。
有一些家里有妾的同僚,还时不时偷偷去花楼睡一晚。
而他规规矩矩、正正经经,也鄙视那样的男人。
夫人有何寒心?
如果因为婆婆和小姑子,只能说明夫人心胸狭窄、不贤不孝,让做丈夫的为难。
这一年,夫人更加做了他认为的不贤不孝之事,明显的什么也不管。
他体谅夫人大病一场还没休养过来,多加忍让。
原来这都是他以为。
那次三弟痛哭大骂二妹,他还觉得三弟过分。
现在,他想做更过分的事,打二妹一顿。
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埋怨指责夫人,让女人抄女诫,让夫人对他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