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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男儿,又有谁不想着娇妻美妾呢!
可夫妇一体,程之远也只能帮着她说话:“我更看重未来妻子的品性。”
实则,家世也很重要。
程立雪来年便要入宫,正需在母族中积蓄助力之时,这位三哥哥虽然记在了江氏名下,却非亲子,待日后兄弟几人都娶了妻,不可能再如现在这般抱团,她大可以将人先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顺着他的话道:“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余表姐品性上佳便不说了,单上面三个兄长,这几年可陆续全都入了仕,其中一位年纪轻轻,便已担了太子詹事府的侍讲一职,日后前途可谓无量,咱们程家能同姑母家做亲,是三哥哥同余表姐的一番姻缘,更是咱们程府的一门助力,连爹爹都说好呢!”
程之远看了程立雪一眼,点点头。
堂内静了一瞬。
程之远见二哥目光在表妹身上流连,心生不快,咳了一声,道:“不说这个了,说说近日府里的亲事吧!本月二十七,尚余半月,二哥的好日子便到了。听闻这个吉日,还是父亲母亲一起商议过后才定下的,之后拿着去请期,英国公家一口就答应了,足见在两方长辈心中,有多器重二哥。”
程之简压根不想娶妻,他满眼满心只有娇娇软软的小表妹,可惜这小表妹一丁点也不喜欢他,不但不喜欢,还似乎很讨厌。
不免更郁闷了些,只道:“成亲有什么好的,这些日子不但拘着让我读书,现在更是连门也不让出了,没意思。”
程之远听了这话,眉毛挑了挑,又望向小表妹,见其眸似润露,不禁勾了勾唇,“表妹近日在忙什么?”
少甯笑道:“养伤,闲来无事时,也会扎几针绣品,练几笔字。”
她抬手端茶,芙蓉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玉腕。
一串蜜蜡碧玺珠在雪腕上微微晃着。
“这珠子好生别致!”程立娆道。
少甯转了转腕子,“二表姐好眼力。我近日大约是犯太岁,先是结结实实发了一回病,紧接着又伤了脚,前两日虎虎带来消息与我,说是清心庵里有位师太,近日从苏州刚来的。最擅与人排解厄运,我便让宋嬷嬷捐了一千两油钱,这才换了这串加持过的蜜蜡碧玺珠来,说是戴够半年,便能逢凶化吉,诸事成祥。”
程立娆最近也是背运连连,端王妃是做不成了,偏其他高门贵婿一个也没寻到,正焦急着,“一千两?你疯了吧?哪有你这般糟蹋钱的。”可又禁不住想问这效果,“不过,话说回来,管用吗?”
“我也不知,”少甯歪着头,“似是管用的吧!才戴了七八日。不瞒几位表哥表姐,我先前盘了个铺子,生意半死不活,可自打戴上这蜜蜡珠子后,那书局的生意竟出奇的好,昨日刘管事出外去为我盘账,发现账面上单单五日便盈余了五百多两,排不排厄运不知,招财倒是真的!”
程立娆笑了笑,端茶啜了一口,挑着眉,“清心庵,那种犄角旮旯的小寺庙,我记得那里有好几位女师傅,也不知是哪一位,竟有这般本事。”
少甯对她阴阳怪气的说话也不生气,笑笑说:“是法号为静安的那位师傅。还有更玄的,有人说她不仅可以排解厄运,还能招姻缘呢!”她坐直道,“不过听闻那个更贵,而且要在主人家种运才可。”
“种运?”程立娆好奇,“怎么个种法?”
少甯看着程立姝笑道:“听闻是由静安师傅,到那求姻缘之人的府中,寻个僻静的所在,足足打坐祷告十数日,之后那人便能心想事成,偷天之运,所以才说是说种运,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这句,少甯便转了话题,看向程立雪,“大表姐,宫中下了懿旨,可说好日子了?”
程立娆问不出想问的,不免有些着急,可几个姐妹都在,她也不能多问。
遂只能好好记在心上,想着,待回了碧华院再说。
“这边程立雪吃了块糕点,用锦帕擦了擦指尖,叹气道:“只说了年后,具体哪日却是没定。一想到年后便要离家,我便很是不舍。”
女孩柳眉微蹙,留恋地看向众人,“日后我进了宫,咱们再想这样一起聚,便难了。”
程立娆冷道:“大姐姐若真舍不得我们姊妹,不若亲去趟禁中,同皇后殿下告罪,便说你自小身患隐疾,不便入宫侍候,这样既不得罪两宫,也好能在府中为父母承欢,难道不好吗?”
程立雪如今已定了东宫奉仪的位份,便是太子殿下的人,即便尚未行礼,也能在这府中挺着腰杆做人了,当即反璧回去道:“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以为这嫁入东宫是儿戏吗?我去同皇后殿下告罪,殿下便就信了?要是寻了年长的嬷嬷来检查,治咱们家下一个欺君之罪,届时是妹妹替爹爹担着吗?”
“不过就是个奉仪,偏房罢了,你得意什么?”
“不得意什么,的确只是个侧妃,妹妹若有本事,也寻个皇室正妻当当给我瞧瞧。”
眼看二人又要吵,程立姝忙劝架:“大姐姐高洁端雅,二姐姐艳若桃李,可都是咱们燕京簪缨世族中竞相的巧宗,来年开春大姐姐先出阁,讨个彩头,下一个定然是二姐姐。我先起个赌,赌二姐姐的未来夫婿定是颜如宋玉,貌比潘安。”
燕京顶级贵族家的公子,无论是谁,自是不可能比肩太子尊贵,但好在天下间未嫁的女儿家都有同一桩心事,便是希望自己的未来夫婿容貌出众。
果然,此话一出,程立娆一扫方才咄咄逼人之态,颊畔飞霞嗔怪她,“都多大了,这种浑话也是胡说的。”说着,便伸手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