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甯懵了,不知道他这么大个人,竟是得别人哄着才能吃饭的,支吾道:“那我不回府,定然是有事,大人就不会自己用些?”
程之衍哼了一声。
少甯坐起身,推了推他道:“你只是气我没陪着你用晚饭?”总听着不止因为这个。
程之衍转过头,蹙眉道:“那洛云,不过是她父亲于我有恩,我不得不照看她们孤儿寡母罢了,既她犯了错,自然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你明日处置又能如何?”
他止住声,愤愤地看着她。
少甯却也委屈,皱着眉头,灵动的眼睫上挂了泪,“我承认,我该一回府,便来寻你,服侍你用晚膳,可我这一日日的跑前跑后,也得有那个时间,那洛云妄图爬你的床,若今日不下了狠手处置,明日是个丫头都能踩我的脸,你怎么不替我想想?”
她一哭,程之衍便绷不住了,抱她过来,“那我却要问你,你为何又要设下这圈套让洛云钻?你想好再回答我。”
少甯心说:果然是为了那小女使。
“捉贼拿赃,这府里几位老人,仗着资历和功劳,不知贪墨了多少银子,便说那位曹嬷嬷,经那王货郎倒卖到西市多少东西去。你可知这半年损了多少!足足七八千两!若我不用雷霆手段,如何能迫使她们露出马脚?至于那洛云,她想爬你的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既然要一网打尽,自然要拿住铁证才可以。若我没证据,随随便便就处置了,是,靠着当家主母的威严,她们自然不敢说什么。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于你,与我在外面名声都不好。”
她大大的杏眸中噙着泪,一张芙蓉娇面,凄然而惶惑,“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吗?”
程之衍不由一叹,看了她一眼:“那账本你是早心中有数,可一直忍着到了今日才发作的吧?”
少甯说是。
“既早瞧出来了,为什么不提前发作,非要做这么个局让人钻,你就没想过,万一我真的着了那洛云的道呢?”
少甯眨了眨眼睛,“我信大人呀!”
程之衍苦着眉头,“我倒愿意你疑心我。”顿了顿他道,“若非今日外院有事,我便会一直在尺素等你,满怀期待地,结果就等来了你用我去钓那洛云的消息,你可想过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回到府里,连问我一句都没问,一句解释也没有。这一整日,这么长的时间里,可有一个瞬间是想我的?”
他支起身子来,说得愈发心酸起来,“我敢说,我一直都在想你,你呢?”
少甯揉了揉自己的耳垂,一脸茫然。
程之衍又道:“咱们是夫妻,发生这种事,你为何提前不告知我,哪怕是我来发落人都行,或者不用告知我,你自己直接让人将那洛云给捆了,管她有没有证据,主母发落个看不顺眼的小婢子,要什么证据?直接卖了便是,为何非要设计晚上这一出?你也说了,那小女使对我心怀不轨,你若是凭着妻子本能直接处置了她,我反倒更高兴。”
“本能?”
“你不吃味吗?”
少甯怔了怔,刚开始宋嬷嬷报到她面前,说那曹婆子和窦婆子交好,窦婆子有意举荐她自家闺女时,不是没有情绪失控,可到底是生气居多,觉得她们这么做,是踩了自己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