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说:“还行。”柳銎说:“来练练嘛。”
东风便从梅花桩顶上跳下来,一言不发,轻飘飘一剑斜削过去。张鬼方回刀自守,刀还没有碰到剑身,东风倏然一转手腕,剑锋画一个圆,快之又快,绕开长刀,架在张鬼方脖颈上。一顿,东风收了剑说:“练完了。”
张鬼方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东风说道:“再来。”
连试三次,张鬼方顶多撑到五十回合。东风冷笑一声,说道:“我算是想明白啦!我才懒得猜你想什么,破绽就是破绽。就算是虚招,我改得过来就行了。”
张鬼方愣神道:“那不是和你本门剑法反过来了么?回去一趟,怎么学了完全相反的东西。”
东风曼声道:“这是我自己编的!”说完跳回梅花桩上坐着,两只脚垂下来,风里荡来荡去。张鬼方直勾勾看他,东风还在赌气,说:“看我干什么,练你的刀呀。”张鬼方只好走回去练刀。
到中午用膳的时候,柳銎见他俩都不说话,问道:“你们还在斗气?”
张鬼方说:“不知道。”东风叫道:“没有!”
张鬼方说:“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东风不响。
默默吃完饭,张鬼方收拾桌子,去院里涮干净碗筷,忽然问道:“师父,我现在对付柳栾,有几分胜算?”
柳銎沉吟道:“六七分吧。”
东风听在耳朵里,目不斜视。张鬼方又说:“还要练多久才有十分胜算?”
柳銎说:“主要是他太狡猾,再厉害也难免中阴招。但只要多一个人照应,大概就没问题了。”
张鬼方想也不想:“他不愿意,算了。”
东风心说:“我还没说话,你就这样编排我。”转身回屋,闷头睡了一觉。傍晚睡醒了,他出来一看,堂屋里只有柳銎一个人,两脚搭在炉子旁边烤火。
找了一圈,东风问道:“张鬼方呢?”
柳銎道:“走啦!”
东风忙去马厩一看,飞雪暗云还好端端站着睡觉。他狐疑道:“为什么不骑马走?”
柳銎说道:“他讲,要是回不来了,不能叫柳栾白得一匹宝马,所以独自走的。”
柳銎抓了一把南瓜子,每嗑完一颗,把瓜子皮扔进火里,看上去毫不担心。东风半信半疑,可屋子里的的确确没有张鬼方的身影,包袱和刀也都带走了。转念再想,张鬼方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柳銎说:“他走了一两个时辰,估计已经走远了,你就别追了。”东风登时大急,把剑一卷,牵出暗云,催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