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曾与宫门联手的苍东霹雳堂,为了躲避无锋的追杀,向宫门寻求庇佑,宫门破例,让霹雳堂全家十六口人进入宫门
但却没想到,这些竟全都是无锋的阴谋,他们全部都是无锋的高手假扮
他们一进入宫门,就开始大开杀戒,在那次袭击中,宫门损伤惨重,父亲一辈,除去宫鸿羽和宫流商捡回一条命以外,其余宫主和成年男子,大多都战死了
上官浅对这件事也是有些映像,当年参与袭击的就有四个魍,寒鸦柒也参与其中,当时回到无锋时,还带了一身伤
听他们说是宫门久攻不破,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先选择撤退,另寻时机再度攻入,但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之久
宫门地势险貌,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上官浅继续问:“那女人和孩子呢?”
宫远徵手上揣摩着白色小花,眨巴眨巴眼睛,平复心情说:“都躲进了后山密道之中!”
上官浅不明白:“那为何朗弟弟会?”
微风吹过,伞面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板上,还有些许被风,吹起落在撑伞人的肩膀上,湿了一大片
裙角,袖口,鞋面都有不同程度的被雨水打湿,长发半披在身后,还在往下滴着水珠,这些她都不甚在意
脑海里浮现十年前的那个骇人的冬天
那日本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宫门之中,却到处都是血迹斑驳,河水尽数被鲜血染红,宫门之中,处处都是一片惨叫声
那个头顶带伤,半张脸被鲜血染红的男人,她永远都记得他的模样,他的笑,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企图将她也拉入那无间炼狱,受尽折磨
她还记得母亲和宫朗角倒在血泊里的画面,那满地的鲜血混合在一起,都分不清谁是谁的、
那日本是个万里无云,天气明媚的好日子,却也成了角宫两人永远的噩梦
宫远徵垂头丧气接着说:“无锋久攻不破,只能被迫选择撤退,但宫门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来,我一直活在自责的阴影里!”
宫远徵那时不过才几岁,什么也做不了,上官浅不明白他为何要自责问:“那时尚且年幼,为何要自责?”
宫远徵一滴清泪挂在下睫毛处,像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他红了眼眶道:“因为当时是我最后一个到的密道,也正因为我的晚到,导致密道口大开,才会让朗弟弟和小雪,趁机跑出去,拿回属于他们的,最心爱的短刀!本来应该死的是我,而不是他,若不是因为小雪她…幸运逃过一劫,捡回一条命,不然也已经惨死无锋之手,若真是那样的话,哥哥现在只会更加痛苦!”
说话间,他擤了擤鼻子,从一旁拿出一把小小的短刀:“后来,他就把这把短刀送给了我,把我当成弟弟,教我习武,小雪也把我当成哥哥,时常在一旁,陪着我习武!”
上官浅低头看着他手上的短刀,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她好似明白了,宫尚角为何比其他人都要恨无锋的原因
宫远徵接着又说:“虽然哥把这把短刀送给了我,但我知道,在他们心里,谁也代替不了朗弟弟!”
说话间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眼神异常坚定道:“但那又怎么样,现在我就是他弟弟,也是,小雪的哥哥,所以我要比任何人做得都好!”
上官浅看着眼前的人,心生怜悯,蹙眉看着他,宽慰道:“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宫远徵自嘲般的冷笑一声道:“不好,如果做得够好,现在哥哥的脸上,应该每天都挂着笑容,小雪也不会再做噩梦!”
上官浅看着角宫正殿的方向,房门前的铃兰花已经开出了白色的花朵,上面挂着金银剔透的雨露,像是闯入人间的仙子
她眉头紧锁道:“我也和你一样,努力做了各种事情,都只想看见他脸上露出微笑,但好像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眼里,有江湖道义,宫门荣辱,却唯独没有他自己,我和他们一起长大,他好像从来没有要追寻的东西,直到遇见你!”
上官浅有些震惊自己听到的,在她的眼里,宫尚角永远都是那样高高在上,犹如神明一般活在世人眼里
她的心里开始有所触动
宫远徵转头看着她,眼中带泪,敷衍性的一笑道:“我很羡慕你,也很感谢你,因为你,让哥哥第一次……有了除小雪以外的追求,”
上官浅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而心软,但宫远徵的话,却直击她的内心深处,让那块空地,填满了宫尚角的影子,不知所措,她流下两行清泪:“是吗!
宫远徵看着远处刚刚结出花苞的栀子花,轻言道:“人们靠近一棵大树,总会赞美它的枝繁叶茂,繁华硕果,人们总是会看见它的参天之姿,但却没有人关注它那庞大而又沉默的树根,那树根埋在阴冷,而又黑暗的泥土里,无怨无悔的深深扎进坚硬的大地,却也是这些沉默的梗系,支撑起了所有向上的力量,和枯荣,而我哥就是那不说话的树根!”
“我养虫养草,常常拨开泥土,寻找药材,我每次挖开大树的根,都好像是看见了他的心、”
“我可以感受到他坚强的外表,内心却十分柔软,从今往后,他可以示弱,可以不用一直逞强,他有我,也有你,还有小雪在他身边!”
宫远徵轻笑摇摇头:“可别人不允许,江湖不允许,把你视作神明的人,并不会喜欢俯身于尘埃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