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看着怀里昏迷的人,心一沉,将她塞到妹妹的手里。
“将主子抱进去,我去把张大夫弄进府。”
上次凌景德将她私下叫过去,很是凌厉的告诫了一番。她不能只躲在暗里听命行事,要学会审时度势,除了主子的安全其他皆可抛之脑后。
……
凌未希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张大夫正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将最后一根银针拔出了来。
屋里妙角脆三个婢女,以及枝枝桠桠两姐妹全低着头,跪成一片,瑟瑟发抖。
一旁的朱逸之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衣衫褴褛。小心翼翼的望着床上人,满眼担忧、焦躁不安。
而她的哥哥凌景德正双手环腰,笔直的身躯居高临下,冷眼瞧着屋里的一众人,俨然一副盛气凌人、怒火冲天的模样,周身散发出不可一世的逼人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哥哥,我渴了,让她们起来吧。”
嘶哑无力的声音传过来,打破了屋内可怕的寂静。
“妹妹醒了?哥哥马上帮你倒水。”
凌景德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殷勤得像个店小二,几个跃步就将水端到了床边。
“这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来,哥哥喂你。”
朱逸之看着凌景德忙碌的身影,动作轻柔小心仔细,与之前质问他的完全形同两个人。
那时,他刚回到青竹园还没来得及翻开账本,这人突然闯进来,“你这混蛋,究竟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一手将他提了起来丢到院里,接着便是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拳脚加身,那眼底深处的狠厉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人还是亲舅哥,他又不敢还手,只得默默承受着。直到他打累了,才从他的口中得知,是希希晕倒不省人事了。
床上的人脸色极其惨白,虚弱得可怕,朱逸之想上前关心,却怕亲舅哥又发火打他,心如刀割。
“好点了吗?”凌景德放下茶水,关切道。
张大夫说这是落花散留下的后遗症,妹妹是因为操劳过度,才昏迷不醒。
那日妹妹说得风轻云淡,枝枝也只是描述着她满头银针。可当他亲眼看到那长长的银针扎进脑里的瞬间,他恨不得带着死士直接闯进玉王府去,将他大卸八块!
凌未希点了点头,看着朱逸之嘴角已风干的血迹。
“哥哥我没事,你干嘛打他,我的晕倒与他无关。”
凌景德也觉得有些迁怒了,可又不爽妹妹醒来第一件事就关心他,“谁知道你晕倒跟他有没有关系!说不得就是因为他才刺激到你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未希突然就想通了一个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当初她只私见了朱逸之一次,就写下了求婚的情书。
虽然她爱好美男,虽然她和杨逸之长得一模一样。可她也是有情感洁癖的,不是那种没有原则、急不可耐的人。
而在这之后,只要一想到他的悲惨的童年,她就会止不住的心绞痛。而且自己困在百丈崖飘荡不安、无所归依的灵魂,也是朱逸之将她拉了过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主角的光环吗?
这里本就是一本书世界,此书的能量来自于他的思维意识而不断的更新,又开展着新剧情。
而她,莫非仅仅因为他念想或者渴望而存在?
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某一天他不需要自己了,她会不会因此如烟消散、魂飞魄灭?
一股莫名的不爽涌上心头,凌未希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一句经典国粹不知道该不该疯狂输出。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凌景德瞧妹妹的脸色,时青时白、风雨交加的模样,满眼关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