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我送去医院抢救这段过程中,我一直都很冷静,之后身体上被打了麻醉,大约昏睡了一个小时,再次醒来后,天外的天光还是大亮。
房间内空荡荡的,但却时不时有人在说话,我艰难的抬起脖子循着声音望了过去,才发现说话的人是正站在房门口和医生说话的周继文。
他和医生说交谈后,便感觉到我已经醒了,回头来看了我一眼,便朝着我走聊过来,询问我身体上是否还有什么不适。
我问他:“孩子呢?”
周继文听到我问这句话,沉默了半晌,才说了一句:“已经保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只是躺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说句。
良久,我又问:“傅纪琛呢。”
周继文继续回答我说:“傅总……还没有回来。”
我说:“和童谣一起出去了是吗。”
周继文没有回答我是或者不是,而是轻声叮嘱我说:“您养好身体。”
他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我的病房。
差不多晚上七点左右,傅纪琛终于从外面赶了回来,他到达房间内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脱着自己的外套,将领口的领带拉扯下来,衬衫扣子解开。
他也没有看我,将手上的东西全都扔在沙发上后,我便对进来的周继文说:“情况怎么样。”
周继文手上正端着药,回了傅纪琛一句:“还好发现及时,已经没事了……”
傅纪琛看到周继文手上端着的东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周继文奇怪的看了傅纪琛一般,最后回了一句:“栗小姐用的药啊。”
在周继文这句话一出来,傅纪琛忽然伸出手反手便将朱文手上的托盘往地下一扣,那碗药便摔落在地上,瓷碗摔得粉碎,安静的病房是剧烈的东西摔碎声。
我和周继文被傅纪琛突然的动作吓得身体均是一顿,紧接着傅纪琛脸色阴沉说:“从今天开始,药不用送了,孩子也不用保了,没我的吩咐,不准任何再管她。”
傅纪琛眼神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就这一眼,我身体虽然和虚脱,可还是回了一句:“如果你觉得用袁氏来换我不划算的话,你当初可以选择不去,我也并没有求着你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在对我发事后火?”
傅纪琛听到我反驳,他冷笑一声语气内满是讽刺说:“我怎么敢发火,反正栗总现在本事大着,哪里还轮得到我插手。”
他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刚抬起的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嘴里的话也被硬生生吞了下去,隔了许久,我看向一旁傻不愣登站着的周继文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硬求他来救我的吗?如果他认为用袁氏来换我不值,有何必假惺惺来充当好人?”
一旁站着的周继文对于我的话,他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需以一个助理的口吻提醒我说:“栗小姐以为傅总是在为了这件事情而生气?”
我说:“他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又再为了哪件事情发这么大火?”
周继文说:“您私自吞了打胎药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吗?”
经他这一提醒,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想解释什么,周继文说:“如果您不想怀这个孩子,大可和傅总说,何必又假惺惺的周旋着呢?”
周继文见我一脸无话可说的模样,便冷笑了一声,也没在房间内多逗留。
之后那几天傅纪琛果然没有再来过,也没有医生来为我检查,完全任由我一个人躺在那里,不管也不顾,经过这次大劫,我身体已经虚脱到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也没办法离开这里,每天便只能卧病在床,天天昏睡着。
有时候连睡上一天的时间都有,可越到后面,我身体情况却越来越差,时常觉得小腹疼痛,我感觉到自己再继续以这样的情况下去,必定会不妙,人的求生本能让我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可双脚刚落在地下,还没站稳,双膝便直接跪在了地上,我第一反应便去捂住自己的小腹。
我动弹不得,双脚根本没有力气站立,指捏抬起脸看向病房门口是否有人经过,让对方拉我一把。
可门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又只能挣扎着拖着双腿在床上找着手机,找了好久,终于在床头柜的抽屉内找到,我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想要对方来接一下我。
可对方却显示无人接听。
我听着电话内绵绵不断的嘟嘟嘟声。
这一刻忽然觉得,什么时候我栗棠又变得这么无助又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