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石道:“那靡途虽是我的徒儿,但我只教过他武功,也知道他德行实在欠佳,伤剑门在武林中也算不得什么名门正派。若是今后你们遇上伤剑门为恶,不需看我面子,该教训便教训,该杀便杀。”
众人应了。
岳云石又道:“你们是玉汝山庄的人,按理说早该知道我的身份。不过,看你们年纪如此轻,也可能并不知道……”
众人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郭长歌问道:“岳前辈,我们怎么会早该知道您的身份?”
岳云石徐徐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变成这副模样之后,像个孤魂野鬼一般在江湖中游荡,却在无意中得了一块玉成令牌,机缘巧合下还找到了那传闻中的玉汝山庄。
“我记得那是一片山谷,谷中有个小小木屋,屋中住着的那人问我心愿。我本已心灰意冷,哪里还有什么心愿,可那人却问我难道不想报仇吗?
“我心中奇怪,我都成了这副模样,难道那人还知道我是谁?于是我便问他,他是如何知道我有仇要报?他说他并不认识我,不过我会变成这副模样,想来必有仇人。经他这么一提点,我才起了向柯兄报仇的意。于是我就对那人说,我想亲手向柯兄复仇。我能成了青云庄的管家,伤剑门那么多人能混进来,其实全靠玉汝山庄在背后助力。”
听完,郭长歌一行心中自是无比震惊。
柯飞鹤又想起是自己之失,才致岳云石成了这副模样,还害死了他的侍婢荔子,心下无比自责。
岳云石看他苦痛神情,出言慰道:“柯兄切莫再多想。”
柯飞鹤摇头叹道:“要不是我……”
岳云石接了他话茬道:“要不是我当年糊涂,起了报仇的邪心,小艾也不至于屡次身陷危难,柯兄的青云庄也不至被烧毁呀。柯兄莫要多言了。”
柯飞鹤低头长叹。众人沉默半晌。
过了许久,柯飞鹤突然两只手握起柯小艾的手,温言道:“小艾呀,你已长大了,明日便跟着你师父好好去看看这个江湖,但要记得时常回来看看我们两个糟老头子。”
柯小艾摇着头,道:“我留下陪爷爷。”
柯飞鹤道:“你既然拜了师,哪还有留下的道理?徒弟自然是要跟着侍奉师父的!”
他的语气已有些严厉。
柯小艾有些伤感,不过只是短短说了句:“我一定常常回来。”
第二日,众人与两位老人拜别,按照郭长歌和那七人的约定,向着城中的春生客栈而去。
郭长歌十分期待见到那七人,因为他觉得这其人实在十分有趣——
张石丘和范大胜的长相与他们的身份全然不符;擎柱尚的行径也全然不像个和尚;秋月一个妓院花魁怎会有那般武功;王氏父子又怎会父像子,子像父,儿子作指挥,老子当傀儡的武功又是什么情况;五圣”之一的楚钟何究竟是怎样的英雄人物,才会有婉若那样小小年纪便身具那般高深武功的女弟子。
他们到达春生客栈之时,看到有官家差役围住了客栈,看热闹的百姓又将那些差役围得水泄不通。
成乐向身旁的一个老伯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老伯压低声音道:“这客栈里死人了,听说足足死了有七个人,可好久没有这样的事了。”
郭长歌心道:“七个人?”他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老伯继续说道:“还听说啊,那七具尸体都被砍了脑袋,死得实在是惨啊。”
众人待官兵散了,进店寻那七人,没有找到。向店中小二打探事情原委。
小二说这七人昨日同时入店,开了七间房,可一直到很晚他们也没有回房,只是坐在大堂。午夜时小二回房间休息,刚睡着不久,便听到了些响动自大堂传来,本以为是进了小偷,掌灯出来一看,竟发现了七具无头尸身。
郭长歌等知道官府会将尸体运到城外城隍庙,便去一探究竟。
他们想制服面门前守卫进庙查探之时,却发现庙外看守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睛在骨碌碌地转——
他们竟然早已被其他人点了穴道!
所有人心里同时升起一个疑问:会是谁?
郭长歌道:“有人先我们一步!”
他们进庙,找到存放尸体的地方,细细查过周遭,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
他们开始查验那七具尸身,从那七具尸体身形服饰判断,确定死者果然便是昨日到过青云庄的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