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轩理放下筷子,目光盯着儿子道:“看样子,我也得赶紧把盛天启运交给他才行,我最近真是越发感觉累了。”
听到父亲这句话,唐肖廷的心思瞬间又变为震惊,本能地道:“爸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一向坚持强硬的父亲突然间示弱,更令他惴惴不安。
直到回了家,他仍在想这个问题,原本一直很想接过盛天启运的心,在听到父亲宣布预备要交给他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父亲的身体撑不下去了。
“原来,我并不是非要得到盛天不可。”他靠上椅背,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爸爸的健康,才是我最想要的。”
想通这一点,他走出了书房。
今天他百度了一下午,搞清楚了女人的身体和生理,周期,危险期和安全期。他一边走一边自嘲,现在,那个小女人正在经受经期的煎熬,也就是说,令他最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
这令他感觉轻松。
来到她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然后推开,室内只开着床头灯。
纪雪妍正趴在床上,脸朝着窗户的方向,安静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走到床边,俯身望她,她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一只手掌还捂在小腹上。
他刚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口袋的手机一震,他赶紧走出门外。
是艾依莲。
他看了看时间才接通电话,“这么晚有什么事吗?”他皱眉问道,走下楼梯。
“现在出来,我必须跟你谈谈。”她似在隐隐地忍耐着,语气笃定。
她带着命令口吻令他十分不悦,“对不起,今晚不行,现在我走不开。”他拒绝得十分明确。
艾依莲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不然,我到你家来?”
“你真的想来吗?”他语气一冷,温度瞬间降到冰点,“可以,我开着大门等你。”
艾依莲再不明理,也知道这是万万不可的,她似极力压抑着,停顿了几秒,咬牙道:“你确定不出来是吗?好,我就如你所愿,今夜之后发生什么事,可不要怪我。”
威胁吗?唐肖廷骨子里一股执拗瞬间被她激了起来,冷然道:“我倒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
到底会发生什么?
艾依莲沉坐在单人沙发里,室内的灯光被她调得很昏暗,一双眸子阴冷而危险。
她也在思考着,到底要发生点什么。
自从那天在洗手间里听到唐肖廷和纪雪妍的那几句对话,这两个星期来,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越来越冷淡的原因,无疑就是与纪雪妍已经发生了足以令他动摇初衷的事情,她听到的那几句对话印证了这一点,他们果然已经越过了男女之界。
而这一点,令艾依莲十分挫败,她与唐肖廷交往四年,确定恋人关系也有两年,居然因为他所谓的心理障碍连一个实质性的接-吻都没有发生过,而现在他居然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与纪雪妍发生了肌肤之亲。
象唐肖廷这种有洁癖的男人,一旦与人发生亲-密关系,势必执著,艾依莲的胜算越来越不可确定。
“看来,必须约陈女士见面了。”她按亮手机屏幕。
。
唐轩理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拨出了一个号码,“请到盛天,顶层咖啡厅。”
然后,他率先到达顶层,在他专用的待客卡座里等着,今天的值班服务人员肖莉荣看到大老板到来,侍候得很是细致。
“我等人,待会要谈重要的事,你泡一壶茉莉花茶送过来就行了,其他就不用了。”唐轩理挥了挥手,“客人来了之后,你把咖啡厅门前了,暂停营业。”
肖莉荣眼神一闪,忙低头敛目,恭顺地道:“是,唐总。”然后她退了出去,退到在门外时左右望了望。
等了二十来分钟,卡座门口有人影一晃,走进来明眸皓齿的一位姑娘,手指在门边敲了敲,“唐总,我来了。”
唐轩理笑道:“夏律师,快请进来坐吧。”
来人正是夏茉,在津海律师界颇有名气,以办案果断狠厉著称,被好事者送了个外号“灭绝师太”后,这个外号广为流传。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拥有“师太”殊荣的夏茉至少是一位中年以上的资深妇女,有人引荐给唐轩理时,他欣然答应先面试,一见之下,发现居然是位年轻女孩,但是冲着这个“灭绝师太”的外号,他与夏茉签了三年的律师服务合约。
夏茉素来不喜言笑,为了坐实这“灭绝师太”的称号,她在办案子时一直给人一种酷酷的印象。
但她面对唐轩理时,总是例外,那张俏脸如何都板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