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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色欲20(第1页)

他不知道他在守着什么,也许他只是偶然落在海里的一个旅人,为了浮在海面上抓住了一根浮木。而如果这海有名字,它应该得叫……鱼诺烦躁地用手指撕碎了夹在指缝里的树叶。如果那叶子是他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撕碎。他现在开始有点儿恨那名字了,自有记忆以来,他从未遇见过如此顽固的东西。无论何时何地,它总会在他刚刚开始享受安宁的时刻反复出现,毁坏所有他对世界的美好想象——事实上,是他不敢再有任何想象,因为每一个美好想象里总缺不了它的存在。但反复思考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至少他明白了该抑制的是什么,那些破坏他安宁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他该怎样做呢,他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消融这“灾难”?不过,无论如何,自他又在思考那名字的一刻起,他就无法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而且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一半——至少他得知了一点儿关于“亲爱的夏洛特夫人”的“小鸟儿”秘闻,这多少可以算一些筹码,因此也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他伸手摘下了那片被自己撕碎的树叶,仔细地消除了一切痕迹,而后又检查了一遍——为了在使用时让筹码达到最好的效果。最后,出于某种礼貌或者歉疚,他再度向亚力士的卧室看了一眼,它的窗户已经被主人用心选购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鱼诺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说不清究竟盼望着什么。在故事里,模糊的结局似乎也不错。但鱼诺不知道,他的彷徨可是被窗帘后的“小鸟儿”牢牢地收在了眼底,藏在了心中。她陷在了自己情夫的床上,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窗户,同时保持着令人赞叹的警惕。至于她是怎样透过窗帘看到窗外景象的呢?望着在窗外发呆的鱼诺,“夏洛特夫人”眼里流转着无比美丽的笑意,而当鱼诺匆忙跳下树时,她又落寞地低吟一声,双目无神地咬住了自己的指甲。巴罗……他怎么会在这里?!被巴罗无声的目光逼得匆忙跳回地面时,鱼诺在心中不停地思考着,以至于落在了巨大而光滑的树根上,几乎扭伤了脚。巴罗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为什么,是跟着自己吗,他看到发生了什么吗?鱼诺一边扶着树干让自己站稳,一边用眼睛紧盯着巴罗,小心翼翼地在他脸上寻找哪怕一点点真相,仿佛他才是在亚力士卧室里的情夫,正等着面前的苦主发脾气。但巴罗只是走上前来,沉默着用坚实的手臂帮助鱼诺脱离了困在树根里的窘境。鱼诺看到他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细小的晒伤,显得沉稳而朴实。他们不声不响地一起向巴罗的家走去,沿着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风里卷着干而细的砂子,偶尔落下的树叶或黄或绿,在他们脚下沙沙作响。“你早就知道么?”这样的沉默令人心悸,于是鱼诺试探着问道。他记起了亚力士带他上山时,巴罗和亚力士在一起时的情形。“……不如说并不意外。”巴罗摇摇头,鱼诺看到他脸上的晒伤里浮起了青色的血管,“我,如你所见,而她……恐怕早晚会这样。可人都是贪心的,人们都盼着世上有能改了人性的奇迹。”“芭芭拉……夏洛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鱼诺不自觉地为夏洛特辩解道,不过他马上就止住了话头。因为巴罗正对着鱼诺做出一种古怪的表情,露出了满口白牙,鱼诺猜想那可能是一个笑容。“芭芭拉,那是她的新爱称对吗?我知道,她总是这样诱人。”巴罗向鱼诺平和地点点头,鱼诺却感觉到那只扶着他的手臂骤然变得硬如钢铁,散发出老实人特有的敌意。于是他慌忙想要解释,但巴罗竖起了一只手掌,示意他不必再说。“如果您有这份儿好心,那就不用解释了。她总是对过路的好人们抛媚眼,每一个,我知道,还有您……”巴罗用空着的手慢慢扯着衣服上的线头,用轻柔的手法弹去每一个衣褶里积存的尘土,“那天早晨,我看见她站在您门前,样子乖巧妩媚极了,比仙子还漂亮,可那种模样我从来没得到过。当然,我也总是出门,也许是因为这样。对了,她好像还为您……收拾房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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