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我爸给你的钱消失的时候,怎么不嫌那笔钱上的味道脏?既然你那么喜欢钱,那咱们之间就用钱来说话。”
“我说过了,我尊重你的选择,时大主播另谋高就,我恭喜在前。但合同上规定的赔偿款,也希望时大主播能如此利落地打在我的账户上——就像当年,你那么利落地选择拿钱走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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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瑾言离开后很久,我站在原地理清了衬衣上的褶皱,忽然感觉到有些冷。
小镇的天气变化快,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风吹得树林哗啦作响,凭空让人有些害怕。
我抱紧手中的文件往回走,此时已经没有了再折返回去找吴东升的勇气。
一想到那张充满戾气的脸,和脸颊上那个像是窟窿,又像是伤痕的黑疤,我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可是我走得越快,身后好像就越是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跟着我,我心下一惊,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身后的那道脚步声也越来越快,似乎真的在追我一样。
就在我拿出手机打算呼救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
“时虞姐,你跑那么快干嘛呀!”
听见楚望星的声音,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果然看见楚流行手里抱着电脑,大步流星地冲我走过来。
“我今天采访得差不多了,本来想来看看你这里情况怎么样,担心吴东升会为难你……刚看见你的身影就发现你不停往前面跑。怎么,后面有人要吃人啊。”
楚望星走到我面前,有些气喘吁吁地笑了笑。
“怎么样?吴东升没有为难你吧?”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说我自己是扶贫办的,他应该是信了,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郁瑾言中途忽然到来的话。
顿了顿,我正想说些别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楚望星,皱了皱眉。
“你认识吴东升?”
早上的时候他就提醒过我吴家人性格怪异,我没放在心上,现在他直呼吴东升的名字才让我抓住了重点。
梁副导演说了每个人拿到的采访任务不一样,他采访的人不是吴东升,怎么会认识他?
谁知楚望星笑了笑,说:“时虞姐,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了,我老家是桃林镇的,从小在这里长大,以前常常回来,后来外婆去世了以后,我也有三四年没回来过了。”
我恍然大悟。
点点头之后,我又问他:“吴东升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性情改变那么大?我看梁副导演给我的资料里,写他以前上班的时候非常老实本分,为人温和,上班多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但今天感觉……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楚望星一边和我并排走一边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吴家的事情,之前也是因为回来参加我外婆的葬礼才隐隐听说,吴家的两个孩子好像是死于一个什么加湿器中毒……吴东升拿了钱封了口,就不肯让吴大嫂继续上诉,吴大嫂就疯了……”
楚望星的话戛然而止,一脸错愕:“时虞姐,你怎么了?”
我这才垂眸一看。
原本被我好好拿在手中的文件,此刻已经全部落在了地上,而我的双手微微颤抖,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