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宜自嘲地扯了扯唇。
不偏不倚……
这个词汇对于她来说,多么讽刺。
“既然你说我不偏不倚。”周凭山长眸扫过去,在他人看不真切的地方,冷匝的狠厉落在徐诗诗脸上,徐诗诗霎时感觉咽喉被死死掐住般,他说:“周骁是周家的种,周家最重小辈礼仪教导,你却将他养的跋扈野蛮,小小年纪就要杀要打,长大了莫非要翻了周公馆的天?”
云淡风轻的声线,却如同利刃,让徐诗诗脸色骤变。
刹那间惊恐浮上眼睛,“不……不会……”
在旁侧的看戏的吕千顿时眯了眯眼,“这么说倒是,前些日子有两个佣人辞职,说是经不住周骁折腾,不想跪着赚这份钱,徐诗诗,你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徐诗诗周身一凉,吕千这时候自然恨不得狠狠补一刀!
周凭山淡淡道:“慈母多败儿,徐小姐要是养不明白,不妨就此把周骁送到国外,让专人教养。”
徐诗诗脸色煞白,“不!他这么小一个人出国,他会吃大苦头的!”
“怎么?沈歆宜的狗处理得,你的儿子却教育不得?”
周凭山轻飘的语气却威压骇人。
徐诗诗抖了抖,哀求求救看向周筠。
周筠只是冷冷看她一眼,本就是个情人,会生孩子的女人也不止她一个,他不至于拎不清轻重缓急,至于周凭山……他这个儿子可厉害得很,如今周家大半实权在握,因为他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不适合接任,老太太已经属意于周凭山成为周家下任家主,他这个做父亲的,在家规制度上,也不得不看周凭山的态度,他看向周凭山:
“你看着办吧。”
周筠放了权。
“好了。”终于,淡看这场风波的周老太太不紧不慢开口:“凭山提议不无道理,孩子不教就废了,送去英国吧,独立独立也是好事。”
她握着手杖转身:“周公馆的规矩,不能破。”
老夫人发话,无人能再置喙。
徐诗诗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
她本意就是借着机会狠狠整治一下沈歆宜,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沈歆宜看着这一场看似决断的场面。
可暗中的硝烟,却令她脊骨升寒。
周凭山借机处置了一个将来虎视眈眈与他相争的私生子,周筠不在乎这一个非正室所生的孩子,老夫人看似为周骁将来考虑,实则也解决了周家一桩丑闻,而吕千更是喜闻乐见心头刺拔干净。
所有人心里都有所企。
而被中伤的。
好像是她。
只能是她。
一股股寒意让沈歆宜颤抖不止。
她哪里辩得过,哪里斗得过,入了这道门,便深似海。
周凭山点了支烟,看着青烟缭绕,他转身看着形单影只的沈歆宜,不知何情绪的问。
“这只狗在你眼里,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