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重地强调了“我“这个字。
然而等着他的是邹黎不需要反射时间的秒回:“与我无关。”
“……““
跟刻在这个人灵魂里的“我不需要”一样,“与我无关”也是邹黎跟他相处时的口头禅之一。王曾亮喃喃地重复了两遍这几个字,重复着重复着就笑了,他要来谈的事刚好就跟邹黎有关。
好像是知道他要张口说什么,邹黎冷冰冰地盯着他,放慢咬字,再次重复强调:“与我无关。
到嘴边的话停下了。
“你处理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影响别人。”邹黎说,“没有人有义务为你的心情买单,大家都很忙。”
王曾亮:“……”
办公室一时沉默了下来。一个想让对方闭嘴,一个成功地被堵住了嘴。
那双眼睛真的是冰冰凉,长在人脸上,却不像个人眼睛。有时候也是有温度的,只是那大多是出现在王曾亮不带给他负面情绪的时候,哄着他叫心肝宝贝乖乖的时候,或者是他揽过不属于他的错温言细语的时候,再或者……反正,不是现在。不是王曾亮宁愿他其他时候都冷漠,唯独能够给他一次好一点的反馈的现在。
和邹黎的交谈总是这样毫无进度。
一个人反反复复想了三天,原本是打算把“移民”的事摊开来说清楚的。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沟通沟通,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就算是“移民”这种离谱的事,也可以沟通。他今天过来的本意也不是来吵架的,就是单纯来沟通的。
可是,当他看着这双希望他闭嘴的眼睛,耳边回响着那一声声“与我无关”,突然他有一种感觉,不,也不是一种感觉,而是确认了一个这几天以来发现的真相:也许这个人一直说的都是实话,他可能真的发自内心认为,他王曾亮的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真相打击得王曾亮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的事,不要拿来在我这里发疯。”邹黎继续说,“我没求着你接我的电话,鲁云打给你是工作上的事,希望你公私分明。”
王曾亮撑着邹黎的老板椅扶手跟他对视着,也操着三天没怎么睡有些僵化的脑子想了好一会儿,对峙了许久。
也不清楚过了多久,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神情,直起身体仰起头深深地呼吸。
再深深地,缓缓地吐气。
“对,我自己的事……确实不应该拿来给你增加负担。”
看着邹黎放完狠话以后,头都不抬地开始回工作消息,不知为什么,王曾亮突然感到一阵不知从何袭来的无法抗拒的困倦,这怪异的困倦瞬间淹没了他的情绪和接下来的言语。让他一时脑子空白,说不出话来。
邹黎已经开始点电脑不再理他,他晃了晃忽然昏沉的头,决定情绪跟不上的时候暂时不battle,起身边打哈欠边往休息室走。
“行吧,休战,我去睡会儿,晚饭别管我,你回家的时候再喊我起来。”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神清气爽地睡醒以后,他彻彻底底地想通了这三天以来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
也许就像邹黎曾经多次说过的,他以为的“邹黎的需要”,可能只是“他自己的需要”。他一直的行事准则都是默认邹黎全方面的口是心非,却完全没想过邹黎万一说的是真话怎么办。
迄今为止邹黎已经向他说了很多遍的“不需要”,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他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不给”。
换言之,邹黎既然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移民,那就让他如愿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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