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回想着刚才老约翰反手递出匕首的动作,干净利索、充满了力量感。
难怪詹妮弗和老约翰都说,致命的不止畸变能力,老约翰明明都没有使用畸变能力,只是稍微开启了侵蚀,让黑色的恶意覆盖到了手指,就能凭借身体反应和基本能力,轻松解决掉畸变的触手。
如果不是为了给我演示的话,第一枪直接爆头,红眼睛根本不可能会发生二阶段的畸变吧……我不禁想到。
“虽然发生了一点意外。”老约翰从红眼睛脸上抽出警用匕首,说道,“但这场意外刚好是我要教你的第二部分内容。”
“你已经知道了,在情绪剧烈起伏或者接触到红月后,刚发生恶堕的红眼睛,他们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不同,头颅和心脏都是致命部位,只要能准确命中,都可以一击毙命。”
“与之相应的,子弹只要击中红眼睛的四肢,也可以使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但一旦红眼睛身上积累的恶意,超过了精神的限度,就会发生畸变,变成触手的形态,这时候,他们的弱点就不再是头颅或者心脏了,而是变成了触手根部和身体的连接处。”
老约翰的话,使得我脑海里快速闪回了在印斯茅斯,被一枪命中触手根部的红眼睛尸体的画面。
那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红眼睛尸体,中枪后沉入海底,正面地证明了老约翰的说法。
我站起身来,走近老约翰身边,看着失去动静的红眼睛,开口问道:“他死了吗?还是说会在下个黎明,机械式的重复白天的动作,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扮演白天的角色?”
“那是在海姆城区,红眼睛很难被击杀,会无意识地复活、不断重复白天的行为。”老约翰眼神带着厌恶地看向地面,“在初始避难所,红眼睛被击杀之后,不会再复活,而是会被吃掉。”
“吃掉?被什么吃掉?”我皱眉问道。
“当然是被‘避难所’吃掉。”老约翰说道。
还未等我再次开口,一股异样感袭来。
就像我度过第一个黎明时,被没有形体的、无法名状的阴影注视着一样,我感到有什么,在满怀恶意的盯着我。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等我转过头去,只见身后空无一物,但就在这时,我感到墙壁和地面,似乎开始慢慢蠕动起来。
我用力眨了眨眼,以为自已眼花了,但当我再睁开眼,赫然发现墙壁在扭曲变形,产生了某种血肉组织的质感。
我浑身一个激灵,惊恐地发现,原本只是在裂缝中生长的血肉,现在已如同活物一般蠕动起来,整个地面和墙壁都开始渗出血肉。
这些血肉膨胀扩大,逐渐淹没了眼前的地面,也裹住了被钉死在地面的红眼睛人影,像是被剥去皮肤的肉块,呈现出恶心的深红色。
更恐怖的是,血肉下面,时不时还会出现眼部淌血的面孔,它们包裹住了被钉死在地面的红眼睛人影,分嚼食物般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
几分钟之后,血肉重新退回裂缝,地面恢复如初,唯一不同的是,地上的红眼睛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我伫立良久,直到一阵冷风吹过,我才感到脖子发紧,脖颈后的冷汗已将衣领全部浸湿。
我想要开口,但喉咙干涩,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咳咳……”我用力咳嗽清了清嗓子,才能出声,但眼前荒诞的场景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仍让我头脑晕眩,一片空白。
“‘避难所’,究竟是什么?”最终,我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在噩梦里,除了更大的恐惧,还有什么能够让你远离恐惧呢?”老约翰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无奈和落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