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鼠成精了吗?”我看着在水里浮起、搭成梯子以供后面鼠群通行的老鼠,只觉得牙齿发酸,忍不住问道。
“如果鼠群里有畸变体领头指挥的话,他们能有这种表现也不奇怪。”黑色黏液同样覆盖上了老约翰的独眼底部,“但是,那只畸变的老鼠,状况不对,死在了我们面前。”
“鼠群没有畸变体,为什么还会有这么拟人化的行为。”我被领口传来的大力拖拽,勒的喘不过气,“那只畸变的老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死?”
“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萨拉语气不善地打断我,“我们先能逃出去再说吧,该死的,我可不想被鼠群追上。”
我被拖拽着双脚几乎悬空,漆黑又拥堵的地下通道,在萨拉和老约翰的脚下如履平地,速度飞快。
“前面右转,再径直向前。”飞奔中,老约翰领先了大半个身位,不停扫视着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标识,给萨拉指路。
“我还有一些煤油,要不然把垃圾点燃,阻止鼠群吧?”我突然想到之前准备的煤油。
“不行!”老约翰立刻否决了我的想法,“海姆的下水道和地上的城市规模几乎相同,一旦点燃了垃圾,火势会直接覆盖整个海姆。”
要是直接把海姆烧了会怎么样?我没有来的想到。
反正整个海姆也算是披着人皮、到了夜晚就会畸变的怪物,甚至连这座城市都是充满恶意的活体。
烧了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这也不是我的城市,如果全部烧了的话,也许能打破噩梦呢?
也许我能回到现实呢?
……
……
我的思维高速运转,一种种可能性出现在我的脑海,但就在我陷入极端情绪中的时候,却没有来的想到,围着肮脏围裙的女屠夫,麻木又空洞的眼神,以及清晨,在街角裹紧破烂衣物,
躲避着寒风的贫民们。
他们是无辜的啊……
就算是印斯茅斯那个沉入海底的红眼睛尸体,以及挣扎着趴在垃圾堆上的畸变的老鼠,他们的眼神为什么也那么悲痛呢?
“这个该死的世界。”我朝地上啐了一口,咬牙道。
“不要那么悲观,情况还没那么糟糕。”萨拉半拖半拽地拉着我,回头看了一眼我阴沉的脸色,安慰道。
“还好出口是泰晤士河,不是居民区,不然这些暴动的老鼠,可能会把居民区给毁了。”老约翰说道。
我们继续在这座地下迷宫中狂奔,身后传来阵阵尖锐的老鼠啃咬声。
尽管被拖拽着、双脚半浮空的我,不停地磕碰着通道内的台阶,疼的我不停倒吸冷气,但我心中清楚,如果不是萨拉的帮助,我恐怕早就被身后的鼠群淹没了。
终于,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光亮,那是出口的光芒。
看到越来越近的、出口处挂着标识的铁门,我劫后余生似的长吐了一口气。
萨拉也长出了一口气,接着猛地一脚踹开入口处的铁门,一把拽过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两个人飞窜了出去。
“这也太暴力了吧?”我被冲刺的惯性带的向前踉跄了几步,眼神余光瞥见被萨拉一脚踹变形的铁门,不禁一阵牙酸。
还没等我缓过气,“轰!”的一声轰鸣,我感觉像是有炮弹在我耳边炸开。
扭头看去,老约翰快速地收起那支大口径的改装枪,然后黑液覆盖上右手,猛地拽向被枪械击断支撑轴承的铁门。
“咔嚓、咔嚓”两声,老约翰徒手拽断了锈蚀的铁门,堵在了通道里。
“这些鼠群,不太对……”刚想吐槽老约翰更加暴力的行径,我却发现,从铁门缝隙里钻出来的鼠群分支,一旦接触到外界的雾霾,身上就会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最前面的老鼠被后面的鼠群推到外面,在触及到笼罩整个海姆的白雾后,黑色的皮毛如同被被火灼烧一样,发出痛苦的嘶声。
“他们好像,和红眼睛一样,害怕海姆的雾霾……”我猛然联想到第一个夜晚,那个差点被甩出车厢的红眼睛人影,因为接触到雾霾而痛苦嘶叫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