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伤得可是够狠了,柳容音眼看着他惨白着脸额头全是青筋,有点下不去手了,“你还能撑住吗?”
“没……没事……”墨宴咬牙抱紧沉睡中的柳折枝,“再……再来一下,离死还远着呢,龙族皮……皮糙肉厚……”
柳容音不忍看他,闭了闭眼用力把剑抽出来。
“噗……”墨宴喷出一口血,有些血滴落在柳折枝脸上,他强撑着用颤抖的手指给擦掉了。
“柳……柳折枝……我好疼啊……”
墨宴在赌,赌柳折枝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对他的爱意都可跨越生死,就像他爱柳折枝一样。
“你再不醒,我就……就真的死了,你的蛇蛇……蛇蛇在等你回来,你说永远不会不要他的……”
他已经是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昏死过去了,那一身的龙血都要流干了,柳容音在旁边紧张的盯着,生怕来不及救他。
梦魇中,柳折枝没来由的心慌意乱,连给小墨宴讲故事都开始心不在焉,什么时候口中的话停了都不知道。
“后来呢?”
小墨宴还在追问,在梦魇中他们已经过了十年,十年的朝夕相处,两个人都长大了,墨宴的声音也跟现实中没有太大区别。
柳折枝盯着眼前的巨大花瓣,像是要透过花瓣去看对面的墨宴,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蛇蛇可是受伤了?是有人要取代你么?”
“没有啊,我没受伤,好好的呢,你太紧张了,没有人要取代我。”
“可是……”柳折枝低头看向自己不知为何有些颤抖的手,“我明明感觉到你很疼,你好像……伤得很重……”
似乎知道要困不住他了,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幻,一眨眼他便出现在荒山初见蛇蛇那日,小黑蛇奄奄一息的趴在他脚边。
柳折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抬手救治,因为他脑海中不知为何出现了蛇蛇人身时满身都是血的画面。
周围景象又是一变,这次是墨宴穿着女装说要给他做道侣那日。
“柳折枝,我要给你做道侣。”
“我可以扮做女子嫁给你啊。”
“柳折枝……”
柳折枝下意识想要答应,因为他不想再错过,不想再让蛇蛇误会什么配不上他,更不想看蛇蛇再为他自断经脉,打碎神魂。
“柳折枝,你给我做道侣也行。”
“柳折枝,我好疼啊……”
两道声音突然在脑海中重合了,一道欢快期待,一道痛苦虚弱,柳折枝僵在原地,眼前一会儿是满身是伤血流不止的蛇蛇,一会儿是穿着女子衣裙撒娇要做他道侣的蛇蛇。
不知过了多久,后者在他眼前站定,颤抖着朝他伸出手,“柳折枝,我要死了,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
“蛇蛇……”
柳折枝下意识迈步往前走,身后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柳折枝,我今日做了梅花糕,你快来尝尝。”
他回头看去,只见墨宴一手拿着梅花糕和雕刻柳枝的玉冠,另一只手同样朝他伸出。
那是曾经的美好,只要走过去就可以弥补一切遗憾和愧疚,可柳折枝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恋的转头,走向那个奄奄一息的蛇蛇,用力抓住他的手。
什么都没有蛇蛇性命重要,他不会用任何一点可能性去赌蛇蛇的奄奄一息是假象。
蛇蛇就是他的命,甚至可以超越他自己的性命。
“怎么样了?折枝有反应了吗?”
眼看墨宴真的快不行了,柳容音急得直跺脚,但又不敢碰他,只能大声喊他,“墨宴,你再坚持坚持,你看看折枝是不是有反应了?他肯定能醒,你可千万别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