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换下喜服,仰面躺在偏殿的床榻上。
他脑海里对阿烟的想念,宛若野草一般,疯长。
她今日在做些什么呢?
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想他?
又或者全然没有。
他记得与阿烟大婚时,她也穿戴着厚重的凤冠霞帔,乖巧地坐在撒满了桂圆红枣等物的婚床边,等着他来揭开她的红盖头。
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拿着喜称,缓缓靠近。
当时的心如擂鼓,霍辞如今还能感受得到。
喜称将那顶盖头缓缓掀起,他眼前倏地一亮。
平日里宛若清水出芙蓉的阿烟,今日是未曾见过的盛装,美得不可方物,极具侵略性。
只一眼,他们两人的脸就瞬间红了。
这时候,门外的辛追吵闹着要闹洞房。
霍辞担心吓着阿烟,柔声安顿了她几句,让她先吃些点心,垫垫腹中饥饿。
毕竟从早折腾到晚,可是什么都没吃呢。
他强忍下心头的悸动,最后看了一眼阿烟红若流霞的脸颊,转身出了洞房。
他们的故事也就止步于此了。
霍辞的心瞬间从高处坠落。
啪!
重重地摔在低谷,碎成了八瓣。
于彻骨的痛苦中,他突然想起,自己的魂魄还在阿烟躯壳中时,曾经答应上官寒山的一件事。
“他定会来前辈面前领死。”
如今,也不知上官寒山苏醒了没有。
思绪纷乱,一夜未眠的他,昏昏欲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样的景况已经持续了很久。
从哪一天开始的呢?
就是听见他和阿烟之间的羁绊,完全断裂的那天开始的。
从那以后,他就丢失了睡眠。
他索性不躺在床榻上,径直起身。
刚穿上靴子,就听见门外一声通禀:“霍将军,皇上宣召!”
他略略整肃衣冠,跟着苏胜又来到太和殿。
萧傲坐在龙椅上,哪怕隔着十二琉玉珠,都能看到他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坐在下首的大夏使者,则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模样。
“驸马,大夏屯兵边境一事,你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