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四个丫头收拾了整整一辆马车的行李,生怕去江南没什么用了一般。
江星烟刚哄睡小丫,自己也靠在窗边打盹。
忽的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在耳边响起。
她睁眼一看,一只白色的喜鹊衔着一枚花笺,正停在窗框上,歪着头看她。
江星烟失笑。
自从云哥儿被师尊唤去,每天他都变着法儿地托各种飞禽走兽,给她带消息过来。
昨儿个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前儿是一条晶莹透白晶莹透白的小蛇。
也就是她不怕蛇虫鼠蚁了,不然还真能给吓得昏过去。
这不,今天又是一只喜鹊,通体没有一根杂毛,嘴里是张桃花笺。
笺上只写了一句话:「金风玉烟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江星烟挑唇浅笑,伸手摸了摸那只小喜鹊的羽毛,冲它道:
“回去告诉云哥儿,我亦甚想他。”
小喜鹊歪歪头,轻啄了两下江星烟的手指,扑腾着翅膀很快消失在了天际中。
江星烟将前两日收到的信笺从袖中拿了出来,第一张海棠笺:
「晓看炊烟暮看星,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第二张桂花笺:
「别情无处说,方寸是星烟。」
看来,等到江南就能见到云哥儿了。
江星烟郁结在心头的一团担心,此时此刻,都化作了对相逢的期待。
云哥儿离开时曾说:“三日,是云哥儿与大小姐分开的极限。”
可是,今晚并赶不回她的故里湖州,且看云哥儿该当如何。
江星烟嘴角噙着一抹促狭,伸手轻拍着小丫的背,心间晕开一抹甜蜜。
“阿爹出去透透气。”
一旁的上官寒山早呆不住了。
本来看着那眼盲的兔崽子道士就是心烦,再瞥见他那般腻歪人的酸诗,当真宛若被人踹了一记窝心脚一般。
出马车一看,上官寒山更糟心了。
逐渐熟悉的、独属于江南的景色,让他瞬间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他和江非晚的相遇宛若还在昨天。
如今,佳人已逝,阴阳两隔,再无回天之力。
以往的一颦一笑如今都化作了钻心的利刃,一片片地割着他的心。
自从找到女儿后,他的情绪很久没有崩溃过了,可是此时,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