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似乎准备的更多些,手上特意套上了准备好的劳保手套,顺手操起鸟铳,指向一动不动的秃子。他本以为秃子会像那俩人一样死球成灰,谁知秃子却转头望向了他。“操,你没死啊,没死戴面具去!”老大不耐烦的吼道。可是当老大用手电照向秃子的时候,差点没把晚上吃的方便面全都吐出来,因为秃子的脸竟然猛的布满了带白头的红疹子,眼眶里一条条白色的蛆虫正努力的由里及外的爬出。整个嘴唇如同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般,阴森森的露出带有黄色污渍的牙齿,老大甚至能看到那牙齿中间夹杂着的韭菜叶。(笔者按,我有密集恐惧症,写到这时,头皮发麻,尤其是想到那密布的疹子,更是浑身的不舒服,为了读者,我拼了。)老大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呆了,这比粽子还要恶心人,猛的骂了一句:“我去你妈的”,指尖一勾,鸟铳响起,一团枪砂随着火团一起涌向秃子,“噗”的一声,秃子的身子已经被冲击波推向远方,重重的摔落一旁。除了刀疤脸,所有人都惊呆了,难道大哥要杀人灭口?那些手里有鸟铳的都悄悄的将枪口对准了老大,这一刻自保才是最重要的。谁知老大竟然弯下了腰,试图大口的喘气,可防毒面具不允许他做这样的动作,只能慢慢的调匀呼吸,胸口就像被大锤砸过一般,毕竟杀人这种事以前仅仅存在于口头上,动手还真是第一次。刀疤脸上来接过老大的火铳,递给身后的小弟,安慰着说道:“没事,没事大哥。咱快点开斗吧,天都快亮了,你不是说鸡鸣不盗吗?”此时的老大也渐渐的恢复了神态,指了指金箍道:“先把这两个东西收到车上去。”刀疤脸二话不说,招呼两个小弟将金箍扯了下来,用油布包裹住,这东西不轻啊,每一个金箍足足有三百多斤重,几个人合力将它挪到了车上。收拾完金箍,在看那树棺时,缝隙已经由一尺变成了半开,就好像有人从内部将它推开了似的,所有的灯光都再次聚集在了敞开的棺内,眼前的一切都是惊人的。这些人除了老大和刀疤脸之外几乎全是新手,看到的绝逼是一辈子无法想象的画面。只见那尸身上盖着几层厚厚的陀罗尼经被,尸身的周边,上下左右各码着厚厚的几层马蹄金,大致数一下差不多有300多锭,一株血色的珊瑚压在尸体脚下的金锭上,珊瑚早已碎裂,但是整体形状看上去竟然是一个尺余长的“寿”字。这东西如果是完整的,就算开价10个亿也会有人把它买去,现如今也许因为爆破的威力又或者是因为当年树棺的压力导致它碎成了若干段,实属可惜。此时老大的眼里并没有去理会这些财宝,而是紧张的四处搜寻那指甲声的出处,毕竟和钱比起来,命才是最重要的。说也奇怪,那嚓嚓的声音从棺材开启之后便没了踪影。在找寻无果之后,老大终于把眼球落在了财宝上,除了那几百锭马蹄金外,珊瑚是要好好保存的,他亲自动手,一截一截的将珊瑚放入身后准备好的纸箱当中,哪怕一个碎渣也不放过,回去只要找到手艺好的修复专家,还是有可能将它再变成宝贝的。再看尸身头部的两侧,各放了一个一尺长,三寸高的盒子,上面的漆保存的相当好,看上去就如同刚刚涂上去似的,盒子上面挂着两把小巧的金锁,在射灯的照耀之下,闪着诱人的光芒。这帮手下忙碌的将马蹄金被一个一个收入到篮子当中,一共是三百五十五个,与一年的天数相同。当起出金锭之后,露出的是一册册金丝缝制为面,蚕丝织就为纸的书册,每一个册子大小相同,藏在尸身的脚下。刀疤脸看了看骂道:“也不放点青花瓷什么的,放这么多书干嘛?”老大瞥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这墓是金代的,青花瓷是元代的,怎么放?埋下一百年在起出来放?”刀疤脸被喷的没有话说,老实的接过老大递过来的书册,想要翻开看看,却被老大一把按住,:“别动,这玩意一旦打开风化了,就不值钱了,赶紧用密封袋封好,或许能卖个好价。”刀疤脸称是,小心翼翼的将册子一册又一册向后传去,并且嘱咐最后也人用密封袋封好。半晌工夫,天已经蒙蒙亮了其阿里,东方的鱼肚白越来越大,甚至不用灯也能看的清周围。尸身脚下的部分清理完毕,周边的玉镯、玉壶、玛瑙、金银瓶之类的也基本搬空。只剩下那一床陀罗尼经被以及它下面的尸体。大家都很紧张,如果盖着陀罗尼经被看不到尸体都还好,一旦揭开,似乎有些恐怖。老大也正在犹豫不决,但是尸体口中一定有不可多得的宝石类的珠子,肛门也一定会有玉塞,身上的批戴、服装、首饰、配饰,哪怕是官靴都会卖个好价钱,又怎能轻易的放过。可就在此时,也许是一晚没睡导致的错觉,他似乎看到那尸体没被经被覆盖到的脚似乎抽搐了一下,顿时让他惊出了冷汗来。一定是错觉,没错,是错觉。老大的眼睛隔着防毒面具被汗水渍的生痛,使劲的甩了甩脑袋,示意刀疤脸继续,自己则去旁边擦拭一下。刀疤脸没有看到刚才老大看到的那一幕,以为老大只是累了,并没有多想,满心盘算着这次自己能赚多少钱,便兴高采烈的走上前去,有样学样的仔细翻着经被。此前他虽然有过很多次倒斗的经验,但大多数是给老大当下手,这一次终于可以自己来操刀,所以忙不迭的拿出手机,想要和尸身来一次亲密接触的合影。掀开被角的一刹那,他按下拍照键,即使用了最高倍数的美颜,也无法遮盖住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他总是自吹自擂的说自己以前打架是如何如何的猛,脸上的刀疤就是最好的印证,其实这刀疤不过是他年少时骑摩托,雨天路滑摔进沟里被锋利的石块割伤的而已。从内心里讲,所有的豪横也都是借助这道疤痕来吓唬别人罢了。炎热的季节里,初晨的风总是让人觉得有一丝寒意。刀疤脸随意的翻看着刚才拍好的照片,想着发个朋友圈显摆显摆,可是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照片里诡异的一幕,好像尸体并没有腐化,而那尸体的头则侧向自己这一方,尸体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机,甚至还带有一丝诡异的微笑,完全就是在配合着拍照一般。刀疤脸将手机慢慢的揣回怀中,不知为何,身体竟然开始打起了摆子,十多年来没有这种感觉了,是害怕,更是惊惧,就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他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鸟铳,小声的嘀咕起来:“我擦,什么情况?”这不是最恐怖的,接下来的才是。耳边再次响起那指甲划动金属的声音来,这一次因为没有棺木所隔,声音更加清晰的钻入到脑中,是那么的渗人和刺耳。刀疤脸彻底懵了,也彻底怂了,比那两个先死去的怂包还要怂,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上下磕碰的声音,这是人体的自然反应,怂总比死要好。他想要转身,却发现脖子根本不听使唤,只好用眼神求助于他人,而所有人看到他的举动后,大脑里已经形成了阻碍行动的信号:“不要过去,这鸟人一定是见到不该见的东西了。”每个人都像被定住了一般,有的人甚至腿不自觉的开始向后挪动。这边厢,喘过气来的老大也似乎看出了些端倪,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动,又重新将防毒面罩带好,快速的走上前去,在来到刀疤脸的身边后,望向棺内。尸体的头部依然是侧向棺外,眼睛没有眨动的盯着他,指甲声音来自没有被掀开的陀罗尼经被中间的部分,也就是尸体的胸部。此刻也顾不得经被完整不完整,卖不卖上价了,一咬牙一跺脚,猛的将经被掀了起来。下一秒,经被瞬间化裂成了粉末状,消散在四周。妈的,这是什么?他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更难以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那尸体的双臂环抱在胸前,最为震撼的是,尸体的手指甲竟然一圈一圈的盘绕在胸前,就好像一个人几百年不剪指甲,任由指甲野蛮生长后形成盘香状一般。而声音正是来自这指甲刮动尸体外面所穿铠甲的护心镜部位。那尸体的左右手食指正均匀的、有节奏的前后伸缩着,加上侧向他们的脸,就好像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在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一般。老大咽了口口水,身子向左侧移了移,那尸体的眼神好像并未移动。老大脑海里闪现出一大堆问号来:他的手指为什么会动?难道是生物电?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匀称起来,大脑却在飞速的运转,再看向刀疤脸时,依然在那打着摆子,老大轻轻碰了一下他,说道:“呆瓜,怂什么,一个死人而已,活人都不怕,还怕个死人?”其实,他是想让刀疤脸镇定下来,给自己壮壮胆,遇到这种情况哪有不怂的。刀疤脸被老大一骂,似乎清醒了许多,见老大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更是松了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来,说道:“哥,那是啥啊?为啥会动?”老大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尸体的铠甲和那张紧紧闭着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