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海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会又如此阴暗的心里,这一次他没有打断她,而是听她继续说下去。郑培慈接着道:“我终于变成了一个野兽,就像新闻里的那些坏孩子一样,成为一个坏孩子,我喜欢带人去欺负别人,只有听到那些被欺负的人痛苦的声音和求饶时我才有一丝舒心,但是过后又变的空虚无奈,于是又有更多的受害者。每一次的行凶都会由父母摆平,他们不会责怪我,而是相互的埋怨,直到有一天,我再也不能作恶。我被一个女人报复,几乎差点就毁了容。虽然她痛苦的灭有再讲下去,但结果王四海是可想而知的。女孩沉默了一会,再次看着王四海道:“神医,我不想再讲了,我够坏吧,您还是让我死了吧,只有死才能偿还我所做的一切恶事。”此时王四海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愤怒,虽然自己从未感受过那种欺凌,但从小被堂兄完颜亶等人的欺负却从未曾减少过。他盯着郑培慈,用命令的口吻道:“讲下去!”郑培慈一惊,随之一喜,她知道只有成功的激怒王四海,才会让自己尽快的离开这个厌倦的人世,于是她又开口道:“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在医院抢救的同时,医生拿到了我的化验单,而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很严重的脏病,全身各种病毒。这是最惨的吗?不,我父亲的企业在我被抢救回来的第二个月破产,母亲也远走国外。我苟延残喘的用爷爷的退休金活着,生不如死的治疗这,无数次的自杀,又无数次的从死神身边被拉回。现在身体到处都是溃烂,您能闻到那些恶心的臭味吗?就是我伤口发出的味道,我都已经无法闻到了,因为我的鼻子都要烂掉了。这种死不成又盼望死神召唤的心情你能理解吗?”王四海闭上了眼睛,是的,每当有杀意的时候他都是如此的表情。女孩见他不说话,以为火候不够,于是接着说道:“对了,还有呢,我不仅仅欺负别人,当我缺钱的时候,还逼她们出去做那种事,介绍女孩给一些社会大哥,从中得到好处。我混蛋吧?不,还远远的不够,我虐猫,虐狗,尤其是那些小奶猫和小奶狗,倒上汽油,点火的一刹那很是享受。怎么样?这些足够让我死的吧?”她没有再讲下去,而是呜咽不停的抽涕着。王四海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想想不到前世她到底做了什么孽,竟然带着如此大的戾气投胎转世。她所说的这些绝对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真的如同恶魔一般。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听下去了,犯下如此大错的人,又岂会医治?又岂会让她如愿呢?他缓缓的伸出手去,一把扣住女孩的天灵盖道:“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女孩摇了摇头,这一刻对于她来说,竟然是那久违了的幸福。一小时后,张强接到了王四海的召唤,进来时那些刺鼻的恶臭味已经被空气过滤系统排干净,王四海指了指瘫倒在轮椅上的郑培慈道:“推出去吧,按照老规矩,给她爷爷补助一笔钱,和之前的丁晨忠待遇一样,不过要给四倍。”张强一愣,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稍微的纠正了一下轮椅,望着地面道:“主子,那地上这些纱布和污渍我安排保洁来清理一下吗?”王四海摆了摆手道:“你安排就是了,其他的人也都陆续叫到旁边的休息室吧。我一次性都给办了,明天我会离开一阵子,你和单柏彤帮我照顾好瑾嘉。”张强从来不敢问王四海的行踪,赶忙答应,便要匆匆的推着轮椅出去。就在推门的一刹那,王四海又重新的叫住他道:“等一下,你再给我办一件事。”张强赶忙道:“主子,您吩咐。”王四海面露凶光的道:“在江北新区的北岭别墅群,有一个叫陈亚玲的女孩,你去找人调查一下,看看谁和她走的最近,无论男女都给我抓了。男的送到西伯利亚去砍树,女的送到世界上最脏最穷的部落当牲口,总之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无论花多少钱,无论用多少人力物力,死命令!”此时的王四海已经面色铁青,从未如此的激动,那牙齿都要被咬碎一般。郑培慈的爷爷早已等待多时,当看到轮椅出现在电梯口时,激动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郑培慈的身体,老泪纵横的哭道:“我可怜的孙女啊,你,你终于……”一口气没倒上老,差点晕阙过去。张强见状赶忙将他一把扶住道:“老人家,别激动,别激动。”老人平复了一下心绪,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大恩大德啊,大恩大德啊,老人家我就算做牛做马也得还你们这天大的恩情。”张强赶忙再次将他扶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哎呦,我说老爷子啊,您可别这样,这是让我折寿啊!”老土颤颤巍巍的站定,又赶忙问道:“我孙女,这,怎么还没醒啊?”他这么说完,张强才发现,原来缠的如同木乃伊一般的郑培慈,推下来的时候竟然换好了患者服,这么长时间没有醒来和此前的丁晨忠完全不同,不免担心起来,试着用手指探了探郑培慈鼻息,这一探,刚才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气息平稳带有温度。于是对老人家道:“别着急老爷子,你孩子只是睡着了,用不了多久就会会醒过来的。”说着又拉着老人家到挂号处办理了一张救助卡,好不容易才逼着他把卡留下,着实费了一番口舌。这边厢,王四海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那郑慈恩的身体已经被他完全的治好,还恢复了她的完璧之身,抹掉了悲惨痛苦的往事,重塑了她虚拟的人生。这一切都源于郑慈恩讲述的那段谎言,原来真正做那些畜牲事的是那个叫陈亚玲的女孩,郑慈恩所描述的一切恶事都是她的所作所为,而郑慈恩不过是众多受害者之一,被欺凌,被糟蹋,被毁容,被传染上脏病,无论如何的上告,换来的结果都是石沉大海。于是郑慈恩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自毁,因为痛苦的活着远不如死了来的轻松。但她却如何也想不到,面前的王四海不是普通的凡人,而是一个能够听到她内心深处任何声音的——灵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