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宫外,望着无尽的须臾空间,王四海的内心充满了愤怒。这种愤怒来自于灵神向阿城所施展的灵神咒,尽管他使尽一切办法来护着阿城的灵根,但是对于灵神而言,他做的一切努力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可能只剩下遵照旨意,相安无事的完成这百年的禁锢,又或者掌权之时另寻他法。长叹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宿命,谁都无法逃离它的枷锁。瞥眼间看到依然纹丝不动跪在那里的门罗和杨玉环,此时因为阿城的事已经全无口舌之争的念头。蹲下身来,如同观察蚂蚁一般盯着门罗的脸看,这一举动使得门罗极其的不舒服,转头问道:“二灵媒有事赐教?”王四海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突然发现你们俩好可怜,不,应该说我们三个都很可怜,如同蝼蚁一般。”门罗疑惑不解:“什么意思?”王四海依然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没什么,徐福,我恨你。”门罗呵呵一笑道:“当初从我手里拿到不老药的时候,你却感激的很。”王四海也不睬他,自顾自的道:“是啊,我同样也恨我自己。三天后我将成为灵界新的掌舵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门罗很是吃惊的道:“你?为什么?”王四海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道:“说了也无妨,灵神主子要入凡了,需要一个人来值守。你不行,这个娘们也不行,而那个人更不行。除了我和他,又谁当过皇帝呢?一个是天底下第一暴君,另一个是第二暴君,谁能更适合?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说完自私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奔向灵瓶殿,只留下身后两个依然惊愕的人。在门罗的心里赵政和王四海相比更加的残忍暴虐,虽然曾经他分别服侍这两个史上最强的暴君,但在他看来,王四海对于天下的管理更多的是出于公心而非赵政的私欲。此时门罗本在摇摆不定的心,已经顷刻间失去了平衡,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筹码押在了王四海的身上。他依旧是那个想法,只要让他死,就算是完成终极目标。无论是赵政亦或是王四海,这个愿望并不难实现。一边的杨玉环并不在乎这所谓的最高权力,男人的世界他并不想参与,所以即使面对灵神,她也可以放肆的听宣不听调,只要让自己无忧无虑的快活,谁掌权都是无所谓的事,她手里有灵神赐予的最高级别灵器,除了灵神本尊以外,没有人能动她分毫。她冷冷的看着远去的王四海,这个曾经被自己迷倒后埋葬的男人,如今却显得那么有气魄,一个普通的眼神都可以让人瞬间胆寒起来。灵瓶殿,历代灵媒灵侍的最终归宿之地,在小灵们的伺候之下一尘不染。众灵见王四海头顶象征身份的紫光踏进灵瓶殿,都无比的惊讶,这位传说中的魔王已经有好久没有出现过,所有正在工作的小灵纷纷低下头去跪下,口呼:“灵媒大人吉祥。”王四海点点头道:“你们执事的掌殿灵官何在?”一个小灵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禀灵媒大人,我殿掌殿灵官在堂后值守,不知灵媒大人有何吩咐。”王四海眉头一皱道:“带我去见他。”说完也不管是否有人带路,便大步流星的向堂后走去,那个回禀的小灵快速的站起身来,跑到前面指引。王四海对灵瓶殿还是十分熟悉的,毕竟有很多回因为违背灵神意志,私下查阅命簿,帮阿城脱困解难而被关押在此处。转了几个弯便已来到灵瓶殿的值守处,也不等小灵禀报,便一脚将门踢开,正见那殿官悠闲自得的抱着一罐灵气吸食,一束蓝色的光萦绕在头顶,辗转翻腾。在灵界,区别灵的级别,全凭这个灵头顶如雾气一般的灵团,最高级别是灵神的白色,灵媒是紫色,灵侍是红色,掌宫是褐色,掌殿是蓝色,其余没有官职的灵按照灵气的多寡分为绿色、橙色、黄色、青色等等,最微末刚刚晋升灵界之灵的,头顶则没有任何灵团。在相同颜色的灵中,又以颜色深浅来鉴别其灵力的高低。王四海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紫灵团中最高级别,甚至有些紫里透黑,所以其威严之处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一脚踢门简直是最好的警钟,本在那享受灵气的掌殿被吓的一激灵,腾地一声从卧榻上蹦起,随之破口大骂道:“谁他妈这么不懂规矩,我灵瓶殿的值守处大门是谁都能踹的吗?”此话一出,下一秒所见到的人会让他瞬间石化:“二,二,二灵媒大人,您,您怎么有工夫来这?小的孟浪了,孟浪了。”说完竟然噼里啪啦的扇起了自己耳光。本欲发作的王四海,见他自罚,强压住内心的邪火,只冷冷的道:“萧裕的灵瓶在哪?”那殿官被他的威严所震慑,赶忙将手中抱着的灵气罐放到床下,匆匆忙忙的边带王四海去前殿,边打点身上的衣物。口中还振振有词的道:“哎呀,何须麻烦灵媒大人呢,您吩咐一下小灵就是了,在下一定会妥妥当当的将萧裕大人的灵瓶送到灵宝殿,只是,没有灵神的灵旨,就算您拿到了这个灵瓶也打不开、放不出他啊。”王四海冷冷的看去:“要你来教育我吗?”那掌殿吓的一缩脖子,此前的千年里,虽然没有见过几次王四海,但他的威名却远播灵界,天下所有的大案要案都被其干净利索的解决,就连在灵界,凡是有触犯灵规的灵,也都是由其亲自执行惩戒,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自己刚刚升任掌殿不久,平时连巴结的机会都没有,却不成想因为一时心直口快得罪了眼前之人,一阵阵虚汗从脖颈流淌到全身。噗通一声跪下道:“小的不敢,还请灵媒大人恕罪!”王四海看着跪倒在地的他,伸出手来轻轻的向他头顶的灵团抓去,猛的收紧手掌,那灵团瞬间被其拔了起来。掌殿“嗷”的一嗓子,如同杀猪般大叫:“灵媒大人饶命,灵媒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不敢了,不敢了!饶了小的吧!”王四海甩了甩手中的灵团,然后松开,将手在掌殿身上擦了擦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五分钟之内我看不到萧裕的灵瓶,我捏碎你的灵团,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那掌殿灵官吓的魂飞魄散,不住的磕头,脑袋磕在金砖之上如同敲钟一般。此情此景换做谁都不敢怠慢,磕完头跌跌撞撞的站起,再一行礼便向前殿狂奔而去。王四海从来不拿自己的官位欺压别人,但他心里有两个不能触碰的底线,一个是阿城,另一个就是正在被囚禁的萧裕。只听前殿掌殿的叫骂声、翻箱倒柜的瓶子碰撞声交集在一起不绝于耳。王四海则坐在长廊上有规律的用手指点着石柱,他的内心在筹划着该如何面对萧裕,整整百年多没见,当初亲如兄弟的两人,是否会有生疏感?萧裕过的是否痛苦?灵瓶殿里能否占有好的供奉之位?这一切的问题都瞬间迸发在脑海之中。“找到啦,找到啦!”只见那掌殿官从前殿不管不顾的疯跑过来,手里托盘之上放着一个墨绿色的琉璃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