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冉之顿时失望透顶,这意味着即使自己再喜欢恐怕也不能在一起。但是他又想起了自己问灵神的那句话,灵神当时没有回答,就意味着一切都有缓和。于是摆摆手道:“你在人间待多久了?”萧裕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一直在您身边,时不时的进入您的梦乡,给您提前透露些以前的记忆。”“唔,你去帮我做件事。”王冉之命令道。“主子请吩咐。”萧裕在月光的衬托之下,显得比以前更加精干了。“不管这辈子如何,我都想争取和她多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多争取一天也是好的,你去帮我偷下今年解试的题。”王冉之的目的再纯正不过了。“主子”萧裕道:“仅仅是偷题吗?用不用找人给作答了?”王冉之摇摇头道:“你太低估你主子的能力,莫说拥有灵力,就算是真刀真枪的去应试,我也未必能榜上无名,让你去偷题只是为了万无一失,我不想有任何的岔子。”“是,小的明白,即可去取。”萧裕爽快的答应着,每两年一次的科举都会提前进入解试,每一府、每一路的主考是当地的通判,当解试通过后成为秀才、举子后方可进京参加省试,省试的主考不是别人,正是王冉之的父亲王柏,虽然他只是礼部右侍郎,但因为长年以来礼部缺少尚书,所以右侍郎实际上代为行使尚书之职。当务之急是先通过解试成为举子,以王柏的权力而言,让自己的儿子通过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他为人刚正不阿,决计不会因为此事有所通融,所以王冉之只好利用自己的能力去搞得应试的题目。对于萧裕来说,办这种事轻而易举,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来去自由无所约束。很快的就摸到了临安府通判的家里,轻易的进入到通判的大脑之中,没一会就把通判事先准备好的三套卷纸盗了出来。在油灯之下,王冉之看着萧裕誊抄出来的题目,心无旁念的开始作答,不解之处时常的翻书查阅,很快的三篇政论之策便一蹴而就。此时天已露白,他伸了伸胳膊对萧裕道:“你没什么事就回玉佩里面待着吧,我有需要再唤你出来。”萧裕跪下听命,身形一晃已然进到王冉之腰中的玉佩里休憩。王冉之全无睡意,蹑手蹑脚来到父母的房前,静悄悄的坐到了台阶之上,敬等父亲的起床上朝,此时的他大脑里突然解禁了那么多东西,还有些应接不暇,趁着这个空闲,将前世今生好好的串联了一遍,越回忆越难受,仿佛上一世的悲伤还在延续着,而这十三年成长就如同休假一般。“咳咳”门里传来父亲的咳嗽声,王冉之赶忙站起,垂手恭立。门吱呀一声打开,披着外衣的王柏出现在眼前,见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站在门外,不知他又要做些什么,便问道:“起这么早,有事吗?”王冉之低声道:“父亲,我要考科举。”“咦?”王柏大感意外:“我没听错吧?”“没错,父亲,我要考科举。”王冉之再次重复道。王柏甚感意外,赶忙走上前来,用手背摸了摸王冉之的额头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起了胡话。”“父亲不用意外,我考科举,但是有个条件,希望父亲应允。”王冉之盘算一番说道。王柏此时就如同十三年前的那个喜得贵子的状态,忙不迭的答应道:“什么条件?只要你去参考,我什么都答应。”王冉之脸上一红道:“若是我科举取了进士功名,可否求父亲去李蔚然大人家里求亲,让我迎娶李大人的小女凝儿?”“什么?你怎知李大人家里有小女千金?”王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急忙问道。王冉之想了想,将昨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放出去的箭,说出去的话,王柏向来不喜欢反悔,既然儿子答应应试,这一切的条件都不过分。虽然对他昨日的鲁莽有些微词,但和功名相比都是卑微小事。“好,我答应你,也不用等明年省试了,今年若你通过解试成为举子,我便恳求圣上开恩科,加试省试。但前提我也跟你说,我王柏的儿子不会有任何的照顾,一、不能漏题给你,二、同样参加糊名誊卷的会考,三、侥幸能够参加殿试,要全凭你一己之力应对。如何?”王冉之其实对自己的这个养父甚为了解,即使他不说,也会猜到全部,索性全部应承下来。以他的灵力,大可以直接给王柏催眠洗脑,但一是曾经使用过这个能力,二是确实对王柏的身体和大脑损伤太大,所以商讨才是最为稳妥的方法。无论将来如何,只要自己去拼,哪怕是失败也没有任何的遗憾。王柏这个人十分的光明磊落,见儿子答应,便匆匆去到书房,亲自书写手札一封给李蔚然,并且提出儿女婚事,为了不让李蔚然为难,特意在信中写明,儿子若三年内考取功名,便正大光明的赢取令嫒,若三年未榜上有名,则不再打扰云云。其实在他眼里,儿子考取功名的几率微乎其微,不过是一种期望和一种态度罢了,所以他将时间定为三年,而非今年。没过多久便收到了李蔚然的回书,两府之间虽然近便,但涉及到朝廷定的规矩,不许结党营私,所以书信往来倒也方便。李大人对王冉之也是相当的满意,若他知道王冉之这十年来的求学之路,恐怕会断然拒绝,但眼缘这东西是任何事情都左右不了的。从见到王冉之的第一眼就被这孩子的举动所吸引,在他眼里王冉之已然是自己的乘龙快婿。王柏的办事效率相当高,很快便为王冉之准备好了保函,印信等一干科举应试之物。国家规定若主试之人家眷应试,为了公平起见,主试回避,所以王柏暂时住在礼部,并且实行锁院。转眼间就来到了八月十四,秋闱解试即将开始。王冉之一早便来到了解试的考试地点,考场外人山人海,大多是送试的家人和伴读的书童。魏虎挑着担子,里面装着各种笔墨及生活用品,什么糕点菜肴、衣物铺盖、钉锤、布帘,灯烛、马桶、香囊、香袋、片香一应俱全,就连厕筹都满满的装好一个布袋。毕竟这一考就是九天,九天里不让出进。虽然考场也给考生准备茶点、饭食,但绝对是粗茶淡饭,凭王夫人对自己儿子的溺爱,是决计不会让他吃里面的东西的,直累的魏虎哭爹喊娘。那方圆几尺的小隔间里,几个考官已经将应试纸张分发完毕。主试的主簿当着几位同僚的面打开密封的卷纸,高声对应试的考生唱道:“今年解试科考,题目为: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反复唱了三遍,便任由考生们自由发挥,留下充足的监考人员,其余全部退出考试院,将大门用铅水灌注,牢牢地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