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突然觉得如果我是王四海,此刻真的很想阿城。」春闱的应试南翰山并没有参加,甚至说连报名都没有。无论是学堂里的先生还是家中的南员外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反观他自己倒是安生的无所谓的样子,渐渐的还染上了喝酒的习惯。这一日相约周宇来到了云龙山,这山正如其名,绵延数里地,气势巍峨,宛若神龙。二人闲庭漫步在山涧之中,眼望着满山的初夏盛景,不由得发出阵阵感叹,南翰山道:“周兄,你看这峰峦叠嶂之壮丽,是多少年所沉积的,人啊,就如同这山涧中的一颗石子,不过是历史中的小过客,都说要我去考功名,只有你一个说不用去,可能全天下只有你最理解我了。”周宇捡起地上一块石头道:“是啊,每一天过好就是了,整日里参与政治,你死我活的有什么意思。人生在世满打满算三万六千天,能逍遥快活无忧无虑的活着不好吗?”二人闲庭信步,很快就来到了云龙山的山颠,一座古美的木亭映入眼帘,南翰山见到后,兴奋的介绍道:“周兄,到放鹤亭了,你可知这亭子的来历?”周宇摇摇头,但看那亭子古朴素雅,小巧玲珑,檐角欲飞,西侧不远处道道山泉汇聚到一汪碧绿的泉水之中,煞是清雅。南翰山一把拉住周宇,飞快的走进了亭子,神采奕奕的介绍道:“我来说与你知,此亭子叫放鹤亭,旁边的泉眼叫饮鹤泉,底下那个稍微小一点的亭子叫招鹤亭。哎,这亭子不禁让我想到你我的关系来。”“哦?怎么说”看着他那可爱的劲头,周宇露出了微笑来。“哈哈,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没有来过这里,这放鹤亭是我们彭城隐士张天骥所建,因他常年住在这座山上,所以自号‘云龙山人’,他养了两只仙鹤,每天清晨在此亭放飞仙鹤,每到晚上,又在那招鹤亭将仙鹤召回,所以二亭因此得名。当年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轼在我们彭城做知府的时候与张天骥交好,也经常到此与他喝酒颂词,还写了脍炙人口的《放鹤亭记》,那篇题记除了描绘了云龙山变幻莫测的迷人景色外,还称赞了张山人的隐居生活,塑造了一个超凡出群的隐士形象。想想和你我不像吗?你那么有才华,又是外地所来,就如同苏轼,而我就好比那张天骥,不在功名,只在快活。哈哈,还有一个事我觉得更像他。”说罢自失的一笑。周宇见他说的开心,便问道:“什么?”南翰山站在亭子里望向山下道:“张天骥直到三十八岁,尚未娶妻。苏轼想为张山人做媒,替他寻个合适女子,但张山人婉辞谢绝。表示要坚持“不如学养生,一气服千息”的道家独身生活。我现在大有这种想法,不想染红尘一丝云泥。”周宇一愣,觉得这样不妥,便劝慰道:“你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整日介老气横秋的,不是忧国忧民就是看破红尘,本是彭城文坛小翘楚,却不去考功名,那学政因此没少找你家老爷子。你又公然宣称不仕,受人口舌说你对抗朝廷,已然犯了众怒,如今又说不娶不婚,日后少不得又是麻烦。”南翰山无心听他说教,叫书童将食盒打开,在石几上铺满瓜果美酒,又将周宇拉坐在石凳上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今日出来是饮酒作乐的,想那些子烦恼事作甚?不如趁此美景作词一首如何?”周宇无奈的摇摇头道:“我是好言相劝,你不喜欢,我不说便罢,哪还有什么心情作词。”南翰山嘿嘿一笑,将手中酒杯递了过去道:“您先喝了这杯,解解渴。”周宇接过一饮而尽,露出欣美的表情来:“嗯,这是好酒啊,甚是甘甜。”“我说吧,这可是我家老爷子在我出生的时候窖藏的状元红,如今不去考状元了,留着也是暴殄天物,昨夜我趁他们都睡了,自己悄悄挖出来的。”南翰山一副得意的样子道。见周宇喜欢,南翰山又斟满一杯道:“既然周大哥无心作词,那您就尽管喝,我让书童带了整整十壶,足够您喝的了。等您喝饱了,我再说一事。”周宇见他有心事,放下酒杯道:“何事?我最讨厌话说半截,赶紧说。”南翰山点点头道:“近日不知为何,我的小腹之中总有一束气在其中徘徊,有时候很暖,有时候很冲,它游走到哪,哪就极其的舒服,您是名医,帮我看看如何?”周宇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是南翰山体内灵根苏醒所致,随着年龄的增加,灵根也会疯狂的增长,因到了应试的年龄,那灵根也自然会不安分起来。若是普通人是根本不会感受得到的,但若是拥有灵根的人,此刻无论做什么都会很顺利,或者说越做越顺利,而且有用不完的精力,就好像白天喝了浓茶一般,使其主人成为人中龙凤。但是这种事又不能和他直说,便假意伸出手去给他诊脉。片刻之后,周宇道:“没事,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年轻,体内真气荡漾也是正常不过的事,你健康的很。”南翰山见他如此说,心便放了下来道:“原来如此,只要您说我没事,我就一定不会有事。另外,我还想知会您一件事。”周宇喝了口酒道:“你要去当兵?”南翰山呵呵一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确实,我还是心心念念的去当兵,荡平亚马台浪人。”周宇摇摇头道:“你手无缚鸡之力,上阵也不过是马前卒,那亚马台浪人的洋刀锋利,匪性凶猛,此前朝廷几次围剿都无果,导致江浙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的迁徙到内陆。何必将自己的大好青春,浪费在此呢?随便花点钱找个人替你去服役不就得了?”南翰山根本听不进去,他从小到大随性惯了,别人越劝,越是执拗,摆手道:“多谢周兄美意了,但此事我考虑甚久,去意已决。此前原本想和您一起去,在军队里好有个照应,但如今看,您是万万没有这个想法的了,所以愚弟之能独自前往,又因我是家中独子,走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请周兄看在兄弟情义上,代我照顾父母。”说着端起酒杯敬酒道:“我这里先谢谢您了。”周宇此刻恨不得马上发动灵力将他这想参军的劲抹掉,但是又一想,他灵根已然苏醒,没有选择考功名就必须再选一样去发展,如今将念头放在了参军卫国之上,就算今天强行将想法抹去,他日只要再听说到参军或亚马台浪人等字样,也同样会坚定不移的去做,根本于事无补。无奈之下只好随他去了,端起酒杯道:“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家中二老我定当替你维护周全。”二人碰杯一饮而尽。红霞唱晚,微醺云天,见日月交替,情谊聚散,总有许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