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翰山的头被亚马台浪人兵敲晕的一刹那,千里外的周宇突然感受到莫名的心痛,仿佛自己被人击晕一般。他能感知到世间所有的灵根,更是把南翰山的灵根当作时刻关心的对象,隐约中已经猜到他出事了。“对不起,今天坐诊就到这了,您没什么大碍,去临街的药房买些三七,捣烂后敷在患处就行了。”周宇很快的打发掉眼前的病人,一招手唤来赵大道:“你们五个,速与我去救阿成,将店铺合板关张了。”赵大一听,心里无比的兴奋,这意味着可以饱餐一顿,马上找自己的几个兄弟去按照吩咐照做起来。一刻钟后,六个人已经换上紧身衣,牵来良驹奔镇江而去。泰州一战,只有几个贪生怕死的兵丁狼狈的逃回大营,当冯梁知道全部的经过后,心里不由得暗舒一口气,幸亏派的是刘忠去,如果是自己或其他心腹,恐怕也同样是凶多吉少,只可惜了南翰山,这回免不得要向徐友德退钱了,想到此才是真正的心痛。他急忙传令道:“通知下去,全面戒备,防止亚马台浪人乘胜来袭。”他对这些死去的士兵毫无怜惜之心,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向朝廷讨要阵亡人的抚恤金,甚至无耻的想要占为己有。那边厢,亚马台浪人把战场清扫完毕,南翰山等几十个人成了俘虏,被关押在一个水牢之下,身上占满了蚂蟥,叮得他们龇牙咧嘴,都在猜想亚马台浪人会怎么对待他们。这时,一个夏人装扮的酒糟鼻,伸出脑袋向水牢下叫道:“喂,我说,谁是独子,家里还有钱的,赶紧报上姓名登个记,我们首领说了,凡是家里能交出一千贯钱的都可以免其一死,没钱可以拿瓷器、丝绸相抵也行。”众人一听可以获得一线生机,纷纷举手,哪怕是让家里借钱也要保住这条性命要紧。南翰山却不为所动,找到一个角落,将泡的发白的双脚抬出那肮脏的水面,不屑与这些人去争什么活命的机会,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些所谓的赎命钱不过是亚马台浪人的障眼法,当你让家里把钱拿过来后,也同样是必死无疑。与其说让家里破财,亚马台浪人得益,还不如认命的等死。酒糟鼻看到俘虏们踊跃的想要写赎命信,心里十分的高兴,却突然发现南翰山不为所动,于是高声叫道:“那个小白脸!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惜命呢?”南翰山瞪了他一眼道:“命而已,谁人不死,既然你们要爷爷的命,拿去便是了,啰嗦个毬!”酒糟鼻没生气,反倒乐道:“嘿嘿,还挺有骨气,但是你错了,骨气在这水牢里当不得任何东西,七日之内不写信,或家里不回信的,都会被剁了喂野狗去。你就在这慢慢等死吧,对了,给你们带了个礼物,收好了哈!”突然水牢的上方被扔下一个球形的物体来,众人慌忙躲避。“啪”的一声,那球状物砸击到水面,溅起红色的水花来。大家定睛一瞧,竟然是一颗人头。那人头血肉模糊,连着脖子的皮肤已经长出了蛆虫,胆子小的看到后瞬间吐了出来。南翰山也被吓了一跳,但仔细看时,不由得大叫了出来:“刘大哥!”那人头正是刘忠的,他和自己的亲兵卫队拼道最后一刻,直到被对方数十人用长矛刺中心脏才倒地身亡,亚马台浪人为了泄愤,也为了恐吓战俘,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抛到水牢之中。南翰山噗通一声再次跳到水中,踉踉跄跄的将人头拾起,抱在怀里痛哭失声,转眼间抬头骂道:“我草你姥姥的亚马台浪人!只要老子有一口气在,定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酒糟听罢,嘿嘿一笑道:“省省力气吧,你要真有那个本事,就不会被关在这了。首领已经写了书信给你们冯大帅,我们只求财不求命。不过可惜啊可惜,你们大帅竟然说听凭我们处置,摊上这样的大帅,只能算你们倒霉了。现在可就剩下你们家里拿钱这一条路可走了,不过愿意投靠我们的也可以,立下投名状,以后就是兄弟,好好考虑一下吧,尤其是你小白脸,这样细致模样的俊后生,不如,不如给我做小妾吧,我可对你这俊后生欢喜的很。”南翰山此刻彻底的疯了,他四处的找寻,终于在水牢底部摸起一块石头,向上狠命的抛去:“汉奸!卖国贼,你不得好死!”酒糟鼻向旁边一闪,唾了一口道:“可爱可爱,我喜欢,我一会就去找首领把你许配给我,你就乖乖的等着洞房吧。”水牢里被俘虏的兵见南翰山几近疯狂,拼命的上来将他按住,生怕他惹怒了那个酒糟鼻,牵连到自己。南翰山被他们压在身下,脸部被浸在臭水当中,呛得无比难受。与此同时,周宇已经带着五鬼到达了镇江大营,几个人翻身下马想要进营,却被守备的卫兵拦住:“什么人!竟敢闯军营重地,不想活了吗?”周宇懒得和他们废话,红着眼睛恶狠狠的道:“滚开!”强大的气场把卫兵们吓了一跳,纷纷跪倒,让出了辕门大道,周宇看也没看的就直奔中军大帐走去。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几百米的路周宇直接发出念力,让所有看到他们的士兵全部选择回避,那气场就如同见到皇帝似的,有的躲闪不及,身体竟然直直的向后跳了出去,好似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推翻了一般。大帐内的冯梁正在和军师商议如何变败仗为胜仗,既可以领赏又可以得到阵亡将士的抚恤,突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周宇威风凛凛的闯了进来,冯梁惊恐道:“谁?想干什么?来人啊!”帐篷外一点声音没有,就连平时吵杂的练兵声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由得紧张起来,马上回首抽出了自己的龙泉宝剑,吼道:“别过来!再过来本帅对你不客气了!”周宇依然迈步上前,眼睛轻轻一瞥,冯梁手中的剑就如同烧铁一般被他甩到了地上,吓的他急道:“你,你,你是什么人,别,别过来,别过来!”此时周宇已经踏上了地板,一伸手拎起了他的盔甲,连带着整个身体也都被举了起来:“南翰山在哪?你把他怎样了?”冯梁本就矮小,此刻在周宇面前如同婴儿一般,赶忙道:“南,南将军与刘忠负责征收粮食,前天不幸战死沙场,我,我正在和军师商量抚恤的事情,不信您看,这是奏表。”说着指了指书案上的一个黄色的奏本。周宇听的见他内心的声音,知他没有骗自己,也不去看那奏本,啪的一声将冯梁甩了出去,撞向身后的柱子上,直疼的冯梁哭爹喊娘。周宇冷冷的道:“你害别人也就算了,我管不着,但是牵连到南翰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既然你喜欢整治别人,今天你就整治整治自己吧,一会我出去后你自己想办法,打军棍也好,其他也罢,总之别让你活到今天太阳下山,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