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根本就不想将这个消息压住,所以,几乎是第二天,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临安城。比文武官员更为激进的,便是学子!之前赵构的一系列作为,给自己招揽了大批的铁粉,如果说现在大宋的将士将皇帝当成神祇,那临安城的学子便是将皇帝当成自己的光明,引导自己向前的光明。所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国子监、太学、武学所有学子,当即就行动起来!游行、必须游行!并且提出口号:罢黜奸相、严惩秦桧,更有激进者直接提出,赵桓当年身为皇帝,弃守开封、沦丧国土、祸害百姓,当剥夺一切爵位圈禁宗正寺!游行半日,而后一众学子直接到了德寿宫之外汇聚,并大声喊着口号!到最后,就连驻守在德寿宫之外的差役和兵卒都随着学子高喊起来。听着德寿宫之外震耳欲聋的声音,皇后以及众嫔妃尽皆有些担忧的看向赵构,之前她们还不知道为何突然来了德寿宫,不过现在却已经知道了,不管赵桓经历怎样,也不管他之前多丢人,可他是之前的嫡长子也是之前的皇帝,他的归来,必定会对赵构产生很大的影响。“陛下,外边儿学子汇聚,是不是要想想法子,别真的闹出大事来。”皇后说到。赵构半眯着眼睛,张口将淑姬递过来的石榴吃了,随后又将籽吐回到白嫩的掌心之中。虽然是在腊月,但是在吃用上,依旧很幸福。除了少部分水果之外,大部分水果都能保存到冬天吃用,尽管比较困难、尽管花费会比较大,但是这对于皇室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据记载在唐朝的时候,就引用温泉水建立了温室,可以在冬天种植少量菜蔬,足以可见,中原人对于吃还是极为上心的。“能出什么事儿。”又吃了一颗刘婕妤递过来的龙眼,并且舌尖在那葱白的指尖上点了点,令的刘婕妤满面绯红……这可是有一众姐妹在的,太羞人了,不过,刚刚点了两次,这是不是说今儿个晚上要……“行了,别担心了,朕有应对的法子!”本来还想着在等一等,不过见到众女担忧,而且也差不多了,干脆就不等了,放大招!“康履、康履,你个老货哪儿去了?”一把将卜娘子塞回笼子并交给一旁的内侍,随后小跑着冲入大殿,一个滑跪恰好到了赵构身前!就这一套动作,让王权和阿贵自叹不如,练了好几次终归差了几分神韵,那种急切、自然、谄媚……哎!“陛下,老奴在这儿呢。”“嗯,之前朕交给你的话可还记得?”“陛下放心,便是这腔子没了,奴才也不敢忘了陛下的话啊。”“听见外边儿学子喊口号了?你去吧,好好说。”康履应声,“陛下,您瞧好吧。”爬起来退出大殿直奔德寿宫外,快到大门的时候,停住脚步,掏出半块生姜在眼眶边儿上抹了抹,“给咱家将门打开!”一旁的护卫赶忙开门,随后,康履嗷一嗓子,就踉跄的冲了出去。“老奴陛下近侍康履,见过诸位学子。”本来喊得正起劲儿的一众学子,直接被康履‘挠’的一嗓子给喊蒙了,这是冲出来个什么玩意儿?随后,便是见到康履竟是直接伏在地上涕泪横流的大哭。站在最前边儿的刘章举着胳膊张着嘴,可怎么也喊不下去了,那一嗓子直接将情绪喊没了。尴尬的将手臂放下来,环顾四周,随后他上前两步,“那个……你说你是谁?”“老奴是陛下近侍康履,见过诸位俊杰。”康履边哭边说。“这……中贵人,你能不能先别哭了,先起来再说?”一旁的应襃然看不下去了,上前直接将康履提溜起来,“你先别哭了,陛下呢?陛下可好?”“陛下……陛下……”就看康履这会儿的神态和语气,就算是赵构立马驾崩也就这样了。“陛下无碍,陛下身子不大好,在宫中歇着!本来陛下想要前来,可是老奴不放心,便是代陛下给诸位俊杰来传话儿。”“陛下正当壮年,怎么会身子不大好?”应襃然急了。这一问,康履哭的更大声了,“陛下……陛下巡幸归来都大安,可是就这两日,直接消瘦了好几斤啊,而且这两日陛下夜夜难眠……奴才心疼坏了。”这话一点儿不假,养精蓄锐两个多月,回来将后宫众妃收拾了个遍,能不瘦么?至于说睡觉?那也得有功夫才行啊。“为何!为何会如此!”应襃然心疼坏了,薅着康履脖领子,狰狞相问,其余学子闻言,也尽皆落泪,陛下是何等不易啊……“陛下……陛下说,让诸位俊杰回去,陛下说了,不管是谁当皇帝,你们都是大宋朝的少年英杰,不管谁当皇帝,你们都是未来朝堂的肱股之臣,陛下说,你们当回去苦读、习武,准备明年的省试才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陛下对你们寄予厚望,不要让陛下失望。”“另外,陛下说,皇位再重、重不过骨肉亲情!江山再大、大不过仁孝之道!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之前江山倾覆,为万民陛下不得不站出来执掌神器,可如今定王归来,陛下当以弟之恭孝,禅让皇位于嫡长兄!”“诸位都是大宋少年英才,就别让陛下为难了,定王当年虽然丢了汴京、虽然丢了半壁江山,可是未必会再丢一次临安、再丢一次江南啊,你们要相信定王啊。”好么,这话说了不如不说!本来他的话还让在此的学子尽皆都感动着,可是这些话一说,学子都炸了锅。当年江山沦丧、万民沦为猪狗,难道要再来一次才能长教训吗?赵桓那王八蛋有什么脸面还活着啊,他直接吊死在北地,还能称他一句汉子,可丢了半壁江山,无数百姓为此殒命,现在北地的百姓还在给金人当牛做马,他哪儿来的脸面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