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知罪!”牛皋乖巧开口,自家大帅也跟陛下学坏了,动不动就是罚俸……“你你你……”岳飞的话,就如同一巴掌打在赵桓脸上,他面色青白交加,这时候提北狩,不是打他的脸是什么?他赵桓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韩国公息怒,本帅治下不严,之后定向陛下请罪。”老子是皇帝的跟班,治罪也轮不到你一个韩国公。“岳飞!你大胆!”一旁的秦桧怒喝一声。“定王殿下乃是陛下嫡长兄,身份尊贵,你部下冲撞了王驾,难道就一句话过去了?而且,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韩国公,是何意?王爷哪怕已经禅位给陛下,也是嫡长子,也是大宋的王爷,岂是你可以冲撞的?”岳飞冷冷一笑,“秦相?许久不见!”“秦相这话本帅却是听不懂了,想当年,韩国公北狩前,好像也未曾禅位啊?陛下的皇位,是满朝文武共举,而后陛下定鼎江山得来的,跟韩国公有什么干系?至于说什么王不王驾的,本帅也不懂,本帅只记得当年册封过韩国公的爵位,当然,若是陛下仁慈,念在兄弟之谊的情分上再度册封韩国公为王,届时本帅自当礼敬。”“岳飞,此事可是你能够言说的?”秦桧怒道。岳飞笑了笑,“陛下说了,天下人言天下事,若是陛下治罪,本帅自当领罪,只是陛下一向仁慈,靖康之后,本帅还未曾听闻有因言获罪之人,倒是有不少自不量力的宵小奸佞,被陛下罚了!”“你你你……本相懒得与你分说!”“还不速速将车驾收拾好,护送定王南下。”“这却是不巧了,本帅军中尚无工匠,这修理车驾的事儿,我等粗汉哪儿懂得?不过,韩国公与秦相归来,本帅自然不敢怠慢,来人,奉韩国公与秦相上马!”“你敢!”“本王不骑马!”可任凭二人如何拒绝,还是直接被抬到了马上……其余使团之人面面相觑,可想了想直接默不作声,根本没有一个人开口。岳飞的行为,的确有些过分,可是这也是岳飞自己在站队,直接与赵桓和秦桧的关系无法调和,向陛下表明自己的态度,这种事儿,其他人显然不打算参与进去。而且,现在可是人家岳飞的地盘,真的惹恼了这货,到时候来一波‘马匪’,自己被砍了脑袋,谁来为自己说理?而且,岳飞的权势虽然比不得之前,可能够再行掌兵,显然是得到了皇帝信任,更何况,现在人家可是有女儿在宫中的。此刻的赵桓,无比感激金人大老爷,若非是在北地的时候他没事儿就会被逼着打马球,自己的御马之术也不会增长的如此之快,虽然骑马不如坐车舒服,可好歹不至于被摔个鼻青脸肿。瞧瞧不远处的秦桧,这刚走了没几步就被马儿掀下来了,这一路南归,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岳飞的下马威,让赵桓也陡然间清醒起来。自己在北方是俘虏,没什么尊严,可是南归之后,也未必如同自己所想象的那般舒服。虽然从实际上来说,他也很清楚自己想要抢夺赵构的皇位不现实,而且,他回返的时候也的确没有这种心思,可此刻他明白,他的身份就足以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了。他赵桓不算太聪明,可也是读过史书的,历朝历代,为了那个皇位,父子相残、兄弟生死拼杀,数不胜数,什么亲情!在那座冰冷的皇宫中,有亲情存在吗?如果有,皇帝也就不会称孤道寡了。他想不想要那个皇位是一回事,可是他的身份在那位九弟眼中,就是个碍眼的。也许,那位九弟为了自己的名声,会善待他,但是,这满朝文武有多少人想要用他赵桓的命,给赵构交投名状呢?就如同岳飞、牛皋这些人,对自己有丝毫的敬重么?甚至,他们敢在不少臣子面前,堂而皇之的冲撞自己的车驾,让自己被马血弄了一脸。这样的人会有多少?或者,会不会有人已经看上了他赵桓这颗人头?他不敢赌!一个曾经是皇帝,现在不再是皇帝的人,在现任皇帝眼中,一定是个眼中钉!可是,想要改变这一切并不容易,其一很简单,那便是干净利落的去死,如此那所有人就都放心了。其二,便是再一次成为皇帝,到时候,有着皇帝的权利,没有人再会提及北狩的事情,也不会再有人对自己不敬。只是,这条路同样坎坷。赵桓沉下心来,他并不想死,否则的话在北地他早就死了!享受过这天下至尊的权利和荣华富贵,谁又会想死呢?示敌以弱,让敌人放下对自己的戒心,而后徐徐图之,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为了自己的将来,他有足够的信心能够等待。想当年,勾践卧薪尝胆、装疯卖傻,最后弄死了夫差,他相信他能够比勾践做的更好……“哈哈哈!”德寿宫中,看着皇城司刚刚传来的密报,赵构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位便宜兄长,也着实遭罪,岳飞这个下马威,也着实有点儿损。“陛下在笑什么。”淑姬端着一些果子走了过来。信手将淑姬揽在怀中,“无事、无事,孤只是从奏报上见到了一些趣事儿。”听到有关奏报,淑姬当即不再开口,乖巧的将果子捡起来递给赵构吃用。“今儿个你们怎么未曾出门?这几日街巷上应该最为热闹吧!”因为赵桓还朝的事情,赵构这几日不仅未曾接见任何臣子,而且一直留在德寿宫之中,不过,担忧一众妃嫔闷了,便是让她们乔装出去街巷上看了一回。“姐姐说了,街巷上也并未有什么趣事儿,还不如陪着陛下。”“无妨,左右你们出门,也会安排皇城司和禁卫暗中随行,而且你们都乘着轿子,不会有什么事儿。”赵构应道,“除了潘贤妃和刘贵仪,你们若是闷了便去。”